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一阵掌声响起,却是葛自澹带头鼓起掌来,这一下又带动了周围的人一起鼓掌。这一番言道,也说得做菜二人也是心悦诚服的,鼓起掌来尤其起劲,只林婶心服口服之余,免不了稍稍有些失望。掌声完,葛自澹开了口,说道:“多谢林婶和诸葛青二位,你们辛苦了。诸葛青从今日起就算正式过来给我们帮忙了,林婶等下我自会另有答谢。”

二人听完葛自澹的吩咐,也算各自欣喜,就下去说话去了。屋里众人继续用餐,只过不多久,也是沈氏夫妇先退了场,二人年岁大了,食量也不大,沈阿爹又顾虑下午的活计,所以也是匆匆吃罢。这下餐桌上就剩下自己几人了,杨彦之笑道:“以后说不得要多来几回永兴里,好多讨几回好饭吃来。”

葛自澹也笑了,回道:“尽管来吧,你要是能调教她一回,能有点成的话,说不得也是一种特色。”

杨彦之心下一动。他在这些场面上见多识广,自家也是有酒楼的,刚刚葛自澹的说法,也知道不是自无心之言,只这也勾起了他的一些心思。他也不说自己的想法,开口说道:“贤弟这么看好她?”

葛自澹说道:“大家去酒楼饭店的,常吃一、两种口味的饭食总是会腻,无论你做的多精致、多可口,天天大鱼大肉的,搁谁都受不住;跟风做呢,又不长久,换来换去的,自己搞的也麻烦、混乱。但这种即家常又独有特色,市面上还很少见的,愿意尝鲜的人当也应会很多,你自己也可以着力推介一回,名气打开了,自然顾客盈门。另外一点,这菜对你这开酒楼的就更好了,边角料的在所多有,要是再肯下点功夫调配一下,说不得你就研究出一种新的名菜出来,到时候你这独一份的,还不浪费,可是要一招鲜吃遍天的。不只是看好她,只更是看好她的这种做法。”

杨彦之说道:“嗯嗯,你说的有理,她们这种在偏远、在家里的吃法,确实是给埋没了。我后面再看看这诸葛青的悟性咋样,适不适合调教的,只是女厨也少见的很,不敢有更多的奢望。不成的话,找人专门学一回也好。”

想了想,接着又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启发我了,我这自有了离开的主意以后,正发愁到珠港该怎么开始打开局面呢。这下可好,经你这一点,倒是有主意了。当初来余斛主要也是打理本家的买卖,开酒楼是顺便,又是我自己的私产。还好,有了这一茬,我自家也算熟门熟路的了,哈哈,我就不信,我到那边去后,还搞不定那些人的胃。从饭店酒楼开始倒是一个好的想法,又远离了本家行当,自家也饿不着,人也能安分些。”

“嗯嗯,你的想法不错。民以食为天,到哪里都是颠覆不破的真理,又想和本家营生从根上分开,就更是难得。”

“好,喝,今天这米酒格外的香甜,只可别喝多喝醉了。”

“没关系,喝多了就上楼休息,晚上继续。”

“哦,对了,说起晚上,倒想起来了,刚刚差点给忘了。晚上我们得一起去答谢一下陈校长,这些礼尚往来的事,我知道你也不惯,到时露个面就成。就在我自家的酒楼里,三五个人,完事了,我再送你回来,上午约好了的。”

“好,这也是应该的,我们兄弟自不多说,这承了别人的情,至少礼数上要做到、做足、做好才行,也不差这一回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话说,为啥要亚日三天后,说是下周一才去上学,这周一、周几的怎么说啊?”

“好,趁着亚日也在,也好说说。这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叫法,是按照西洋基督教的经典而来的。基督教的教义是一本圣经,圣经上说上帝第一天分了阴阳,第二造了天地,一直忙活到第六天造了人和世间万物,只是上帝累了,第七日就休息了。至于第七天以后再做了什么,那就不重要了,因为天地、时间万物就都有了,所以西洋人按照这种说法,把每七天当做一个循环来记周。第一天就周一,依次类推,第八日又回到了周一这样,只是第七天不叫一般不叫周七,叫周日,当然这个周的叫法叫星期也是可以的,我们国家本土化以后,按照星宿说,就附会出了个星期几的,这其实是同一个东西。西洋不说,和那国那边学校也好,衙门部门也好,也都借鉴了这种做法。只有我们这边讲究旬日、月中的,休息也按旬日来,这时间偏长了点,要是用周几来记天,然后最后一天休息,中间只隔了五六天,还是挺好的,也方便人们调节作息。”

“哦,我这才明白,早先市晖动不动就休息了,搞得我也稀里糊涂的,只这国内国外的交错着,容易搞混了,他们又不过我们的年节啥的,有点不便,倒是有这休息日,还是挺好的。”

“他们有自己的纪年方法和自己的节日,我们现在一般叫他们说公历多少多少年,我们自己的称农历什么、什么年或者用年号像现在叫升平四十八六,这中间倒是没有高下的差别,这主要是我们的生活习俗和我们的农业生产之间的节奏几千年来结合下来的结果,各有各的纪念意义。西洋的公历每年按三百六十五天左右年复一年的,基本上每年的长短都差不多,当然他们也是分十二个月的,只是有大月和小月之分。我们的农历一般一个月三十天,但有闰月这些的,计算起来太麻烦,只有那些专门学过的,才有可能推算得出来。虽说我们每年也是十二个月,但这一旦有闰月的,当年就相当于有十三个月了,有不少时间,甚至连大年三十都没有了,腊月二十九就开始过年。若是从简单易行来说,公历方便些;若是从实用性来讲,农历可能会更适宜我们,各有各的好,说不上什么高下来。”

这时,余下几人才明了就是这纪年计时的居然能有这么些讲究。大千世界,纷扰繁杂,也是叹为观服。趁着这说话的功夫,葛自澹又开了口,他说道:“本来食不言、寝不语的,既然今日破了例,这回索性说个够,这往后日子慢慢的就步上平常了,也正该说说。先是亚日上学的事,我已经和那洋校长奥利弗说定,这以后每半年单独考核一次,考核通过,就可以进入下一个年级学习。也就是说别人一年的课程你要半年完成,就允许你这么越级,课间的任务你自己安排,但是不能影响了学校日常的教学行为,也同时答应了,如果你在课业上需要帮助的话,也是可以单独调配教习来为你辅导的。之所以没有商量来的更多,主要也是想你在学业之余,其它方面也不能忽视掉,我也会另有一些要求。该读的书,该走的路,你也一样不能少,甚至还要付出的更多。这往后一段时间,明宇上午会陪亚日去学校走这一趟,下学就亚日自己回。但等适应些以后,我会对亚日有些新的要求,那时就要独自的上、下学了,至少在学校暑假前,要让亚日形成新的求学习惯来。假期一过,就按照新习惯来。”

几人听后,感觉各异,既有放心不下,也有跃跃欲试。杨彦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亚日这是不是还小了些?”

葛自澹说道:“我知道杨兄担心的是什么。你要是多看看这弄堂里和亚日差不多的少年就知道了,这些应该还在他可以担当的范畴内,也不显苛。那些同龄少年不管为生活所迫还是什么的,已经能替父母家人分担活计了,抗下了更重要的任务,这时的亚日这还藏在我们身后,就多少有些不合适了,只这也是锻炼他毅力的一种方式。早先都批评克己复礼,却没能发现它的好处,如果不能克服自身的一些弱点,想做事,做成事,还是很难的。首先克服畏难心理,再克服惰性,只要做过一回就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有收获的喜悦,慢慢的也会使得自己的胆量、勇气、视野都会得到磨砺。原本以为的和事实上的,是有差距的,只有切身体会到,才会印象深刻。”

说完感觉这些个不该对杨彦之说教,感觉尴尬的一笑,说道:“让杨兄见笑了。”

杨彦之说道:“那倒不至于,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也感觉你似乎挺着急的样子。”

“你的感觉没错,我也是怕时局来不及等着亚日这慢慢的长大,而且只有年纪的增长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又没有积累的就时局大变,到时想做事就难了。自得从自己做起,走好这开始的每一步。”

杨彦之点了点头,没接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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