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赢与我同赴沙场,生死与共,在那战场之上,生死一线之际,多次舍生忘死救我性命。他智勇双全,为国家社稷、为家族荣耀,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赫赫战功。可他的妾室,竟被当朝皇子肆意霸占欺凌。难道要承祥侯府忍气吞声,做那缩头乌龟不成?任由权贵践踏功臣家眷?母亲,你们不去斥责那等欺凌良家妇女的衣冠禽兽,反倒怪罪于无辜的苦主,我自幼诵读圣贤之书,书中所教,绝非是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道理!

至于陈府三小姐,她天性洒脱,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矫揉造作、忸怩作态。她性格豪爽大气,满腹经纶,知书达理,更曾在危难之际,仗义出手,救我性命。在我心中,她独一无二,世间再无女子可与她相媲美。父亲母亲若真心盼我早日成家,便早早派人前往陈府提亲,也好遂了孩儿心愿,父亲母亲也能早日抱上孙儿。若是执意不肯,还望莫要再轻视诋毁于她。”

言罢,林允泽再不做丝毫停留,头也不回,进了君冉院。这君冉院的名字,乃是他后来特意更改的。随着陈维君年岁渐长,深居闺阁,不常出府,他想见佳人一面,愈发困难。无奈之下,他便将这院子改名为君冉,权当是心爱之人时刻陪伴在自己身侧,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

林夫人满脸悲戚,双手捶胸,声声哀叹:“不知那陈家三小姐,究竟给允泽下了什么蛊,竟迷得他这般死心塌地,一往情深。老爷,现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王家小姐已年方十九,王夫人已多次亲至府邸,探问订亲之事,妾身实在是无计可施,不知该如何回她,真真愁煞我也。”

林鹤潇手持玲珑文玩,神色自若,悠然开口:“不必为此烦忧。当今圣上正为二公主遴选驸马,这些年所选的高门贵胄,皆难获公主青睐。此次科考,圣上有意于殿试之际,从众多才俊中为公主觅得良配。待那时,趁着圣上龙颜大悦,我便向圣上恳请赐婚,以圣上的恩泽,想来不会拒绝。”

林夫人眉头紧锁,忧虑之色尽显,问道:“老爷,此计虽说巧妙,可允儿那孩子,性情执拗,倘若他不依旨而行、抗旨不遵,又当如何?一旦如此,整个学士府岂不大祸临头?林氏一门恐受无妄之灾,叫我们如何担待得起?”

林鹤潇神色冷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沉声道:“届时,由不得他不从。纵是将他绑了,用药迷晕,也得让他与王家小姐拜堂成亲,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他自然知晓其中利弊,便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你看景泽,因得岳丈大人悉心提点,短短三年,便与誉亲王同列户部侍郎之位。若无贵人扶持,这世间多少官员穷尽一生,也难以升迁一步。那王大人,任吏部尚书,朝中官员考核,皆在其掌握之中。多少高官显贵,皆盼着与王家结亲。允泽这孩子,实在是不识大体、不知好歹。那陈家姑娘,即便貌若天仙又有何益?于我林家毫无助力,反倒可能累及我学士府清誉,如此女子,断断不可娶进门。”

二人正言语间,丫鬟疾步上前,屈膝禀道:“太太,二奶奶又与二爷闹起来了,屋内瓷器茶盏碎了一地,听闻是二爷日前同好友一道去了琼语楼用膳,二奶奶知晓后便恼了。”

林夫人闻言,柳眉微蹙,冷哼一声道:“她好歹也是高门世家出身的女子,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整日里与爷们置气,成何体统!那琼语楼又非烟花之地,不过寻了些歌妓舞妓表演助兴罢了,何至于为此大动肝火?”

林鹤潇面色沉郁,缓缓道:“此事须得先安抚她一番,让景泽去赔个不是。女子心性,略施小意,哄一哄便也罢了。”

林夫人听罢,眉头更紧,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景儿不过是同好友在外用顿饭而已,她便闹得这般不堪,次次都要景儿低头认错。哪家的妇人似她这般,整日里恨不得将爷们拴在裤腰带上,当真不成个体统!”言毕,她端起茶盏,猛饮一口,压下心头烦闷,随即起身,朝恒芜院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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