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京城繁华之地热闹喧嚣,茶馆酒肆间,众人皆在议论纷纷,所谈之事,皆围绕着胭脂胡同的陈府。
陈家大小姐陈维芳,嫁入广宁侯府,初时与世子伉俪情深,如胶似漆,旁人见之,莫不交口称赞,羡慕不已。怎奈世事无常,侯爷昔日送往北庭的谢眏柔辗转归京,世子见之,旧情复燃,竟再度痴迷于昔日倾心的青楼女子。此后,世子全然不顾妻儿,与那女子常居于府外,留世子妃独守空闺,形单影只,令人不禁为之叹息。
陈家二小姐陈维萱,嫁入承祥侯府,夫君乃是京中闻名的纨绔子弟罗赢。然婚后,罗侯爷似脱胎换骨,一改往日浪荡习性,与夫人出则同舆,入则同室,夫妻恩爱非常,府中妾室成为摆设。更令人称奇的是,罗侯爷毅然投身沙场,奋勇杀敌,屡立战功。只是谁也未曾料到,他这一去竟杳无音信,踪迹全无。近日,陈维萱一纸御状呈上金銮殿,与荣襄郡王在朝堂之上对峙公堂,直逼得皇上降旨将郡王禁足府中,此事一出,朝野震惊。
陈家三小姐陈维君,与寻常闺阁女子大相径庭。她对女红之事毫无兴致,却独爱舞刀弄剑,天生丽质,明艳动人,却整日缠着二哥陈季昭,求他传授武艺。陈府院中设有练武场,刀枪剑戟林立,箭靶高悬,但凡有夫人小姐前来陈府做客,见此情景,无不啧啧称奇。如今陈维君年方十七,正值豆蔻年华,容貌绝美,却因性情独特,门当户对之家竟无一人敢上门求亲,实在令人感慨。
无论外界如何议论纷纷,陈府主母肖玉凤却命小厮紧闭府门,一心调养夫君陈奎年的身体。经过大半月的悉心照料,陈奎年气色逐渐好转,虽仍显憔悴,但已不见当初的苍白之色。经历了维萱生产时的命悬一线,以及夫君入狱风波,肖玉凤心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往昔,她一心想着振兴陈家门楣,追逐功名利禄,如今却将这些看得淡了许多,只愿家人平安健康,其余皆如过眼云烟。
从前,哪怕听闻外界对陈府有丝毫非议,肖玉凤都会心急如焚,夜不能寐。如今,即便陈府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她也能神色自若,从容应对。
大女儿维芳的不幸遭遇,让肖玉凤对小女儿维君的态度也变得宽容起来,不再像从前那般严苛。除了基本的礼仪规矩,她对维君几乎采取了放养之态,任由她舞剑弄棒,不再强求她做全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平日里闲暇之时,肖玉凤便独自前往小佛堂,焚香拜佛,诵经祈福,偶尔还会抄写几卷经文。日子平淡如水,却透着一种难得的安宁与祥和。她心中虽仍有牵挂,却已学会了放下,学会了在这纷扰的世间寻一处心安之所。
林府之内,林鹤潇望着刚从西山大营风尘仆仆归来的小儿子,面容冷峻,神色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你到底娶是不娶王家小姐?那王家小姐情根深种,痴痴候你数载,你怎可这般负她深情?莫要让旁人在背后戳我林家脊梁,骂我林家儿郎尽是薄情寡义之徒!”
林允泽仰头,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话语之中满是坚毅果决,掷地有声道:“不娶!已然言说多次,我决然不会娶她。我心之所系,欲娶之人是谁,爹娘心中自是清楚。既然你们执意不允我迎娶陈府三小姐,那我便终身不娶,打一辈子光棍又何妨!”
林夫人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颤,纤细的手指直直指向允泽,恨铁不成钢道:“你难道未曾听闻近日京中漫天的流言蜚语?陈家那三位千金,个个都被众人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肆意议论。寻常女子,若遭这般指指点点、蜚短流长,早就羞愧难当,或投湖赴死,以证清白;或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可他们陈府的小姐却仿若无事人一般,全然当作未听见,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允泽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当即反驳道:“悠悠众口,岂是我等能够管束?那陆逸悖逆人伦,抛却父母妻儿,与青楼女子在府外厮混,伤风败俗。众人却不指责陆逸这等负心薄幸之徒,反倒将矛头对准陈家大姑娘,难不成错的竟是恪守妇道的陈家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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