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3月。

英国的罗伯特·斯科特和队员经历千难万险,终于抵达南极,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抵达南极点的人。而当迟一步到达南极的阿蒙森带着奄奄一息的斯科特探险队归来时,他们受到了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赞誉。

与此同时,在利比亚,奥斯曼军队与意大利军队正展开激烈战斗。

“意大利军队仍然打算坚守德尔纳吗?阿拉伯骑兵还没到?”

“预计很快抵达,伊斯麦尔·恩维尔贝伊。”

如今,人们已在伊斯麦尔·恩维尔的名字后加上了代表军司令官的“贝伊”之称。他盯着地图,听着副官的汇报,喃喃自语。

“......上次的战斗可惜了。”

3月3日,伊斯麦尔·恩维尔率领1500名利比亚志愿兵,并动用炮兵力量,试图在意大利军队挖掘战壕之前夺回德尔纳。但最终,他们以微弱的差距未能成功,只得撤退。

当时奥斯曼军在兵力上占优,但意大利军队凭借比奥斯曼军更先进的武器,成功坚守德尔纳,直到增援部队抵达。

但恩维尔并不是会因一次失败而气馁的人。

更何况,战局对奥斯曼帝国而言并不算糟糕,只要抓住机会,完全可以扭转局势。

在这场战争中,意大利军队依靠无线电通信、装甲车、飞机等多种新技术成功占领了德尔纳、的黎波里等沿海城市,但他们在内陆的推进却毫无进展。

这一方面是因为奥斯曼军队的顽强反击,另一方面则是利比亚当地人出于对奥斯曼军的宗教认同,选择与他们合作,并对意大利军队抱有敌意。

“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赢,我们一定能赢。”

这不是妄想或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是基于战场经验的判断。

恩维尔所对抗的意大利军队,除去武器优势外,并无任何胜过奥斯曼军的地方。

而且,这些意大利的新式武器,受制于技术限制,在战争中的实际影响力远不如想象中强大。

他认为,这一次,奥斯曼必将摆脱连连失败的阴影,夺得胜利!

而只要击败意大利,他不仅能在整个欧洲扬名,奥斯曼帝国也能摆脱“欧洲病夫”的屈辱称号。

“恩维尔贝伊。”

正当恩维尔嘴角微微上扬,畅想着光明的未来时,一名年轻军官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

“啊,我亲爱的‘托布鲁克的英雄’来了。”

“......别再这么叫我了。”

“哈哈,害羞什么?说吧,什么事,凯末尔?”

听到恩维尔的调侃,被称作凯末尔的军官放松了姿势。

穆斯塔法·凯末尔(Mustafa Kemal)。

日后,他将以“阿塔图尔克”(Atatürk)之名闻名于世,成为令丘吉尔折戟加里波利的指挥官、土耳其独立战争的英雄,以及现代土耳其共和国的缔造者。

但如今,他只是一名奥斯曼军的少校,效力于军校同期兼好友恩维尔的麾下。不过他在对抗意大利军队的战斗中表现出的才华,依旧证明了他的辉煌未来绝非偶然。

尤其是在1911年12月22日的托布鲁克战役中,穆斯塔法·凯末尔率领200名奥斯曼军士兵,以少胜多,击败2000名意大利军,为意大利军队的败绩再添一笔,同时也极大阻碍了他们向利比亚内陆的推进。

“各地的情报显示,意大利军队的动向有些反常。”

“反常?”

“是的,他们停止了攻势,开始撤回各个据点。”

“嗯......意大利人现在放弃战争,似乎为时尚早。”

“我也是这么认为。”

在恩维尔和凯末尔看来,意大利军队的战斗力尚未耗尽。

考虑到意大利因在埃塞俄比亚的失败而大损国威,他们不太可能就这样认输撤退。

“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或许,他们是打算放弃无果的内陆战线,转而专注于沿海防御,同时等待援军。”

或者......他们准备动用海军。

毕竟,意大利军队在陆战中表现糟糕,但在海战方面,却始终对奥斯曼海军保持压倒性优势。

凯末尔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意大利海军在上个月的2月24日于贝鲁特战役中彻底击溃了奥斯曼海军,随后由于战争进展不如预期,为了进一步施压奥斯曼帝国,还占领了包括罗德岛在内的十二群岛。因此凯末尔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该死,要是德国或英国不袖手旁观,意大利海军也不至于如此猖獗......”

“呼,又来了,又是这句话吗?”

听到朋友的抱怨再次开始,凯末尔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自从通过革命赶走苏丹、掌握权力后,伊斯麦尔·恩维尔对曾经友好的德国和英国越来越不满。他发现,这些列强只对奥斯曼的资源和利益感兴趣,却根本不把奥斯曼帝国放在眼里,他抱怨的次数也随之增加。

甚至到了让穆斯塔法·凯末尔感到不安的地步。

“恩维尔,就算德国和英国真的介入,也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更何况,英国暂且不论,德国至少还在努力调停我们奥斯曼和意大利之间的冲突。”

“哈!是啊,‘努力’而已。”

毕竟,意大利本就是德国的盟友。

而德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盟友进攻表面上友好的奥斯曼,却无动于衷。

当然,实际情况是意大利在德国未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发动了战争。并且这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但伊斯麦尔·恩维尔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德国在欺骗自己,欺骗奥斯曼帝国。

“恩维尔,你真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与德国和英国作对吗?”

相比之下,穆斯塔法·凯末尔显然远比恩维尔更加理智,完全不认同他的想法。

“然后呢?投靠俄法同盟?恩维尔,我的朋友,我可以理解你对法国的态度,但我可不相信你会蠢到与那些无能且残暴的俄国人联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恩维尔贝伊!”

就在这时——

当恩维尔正因凯末尔一针见血的指责而语塞之际,一名士兵突然闯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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