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谢重渊想的和她想的不是一回事。
余晚烟尴尬地脚趾扣地，手指……手指抓住了一片柔软的布料。
她愣愣地低头。
她的手怎么还放在谢重渊的小腹上？
余晚烟迅速将手撤回，推开谢重渊，端正地坐好。
她正色道：“纵使你不在意自己，你至少也要为你身边……追随你的那些人想想。这不是儿戏，朝堂上，本就是一个又一个利益集团，他们既然选择了你，便是将身家性命都与你绑在了一起。”
“一个人想要成大事，能力、智慧、运气，缺一不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体得好。你也知道，为了不扰乱军心，受了伤都得装作若无其事。那下了战场呢？一样的。你如果体弱多病，你看看有些人会不会见风驶舵，另做选择。”
“谢重渊，你是太子，是储君，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一举一动对整个晋国影响甚微。那么多人站在你的阵营，当然他们不乏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们为了支持你，与谢璟衡正面杠上了，你若倒下，按照他的性格，你身边的人都得跟着倒下，恐怕很难保住性命。”
“我知道你一直走得很难，尤其是这一年来，其中的苦楚，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个位置是你最想要的——”
“不是。”谢重渊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最想要的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余晚烟。
余晚烟沉默。
谢重渊叹了口气，纠正她，“晚晚，我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你。”
余晚烟嘴唇颤了颤，忙稳住心神，顺着先前的话说下去，“你想要那个位置，你付出了那么多，就该始终如一地往下走，不该任性妄为。”
余晚烟抬手点了点谢重渊的肩胛处，道：“那天，你拉着我的手刺伤了自己，这种行为不能再做了。”
葱白的手指抵住他的肩胛，奇异地让他的心跳快了两分。谢重渊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怨我，我只是想让你出个气，高兴一点。”
“那样做我不可能会高兴，我只会害怕，只会想……躲开。”
余晚烟斟酌着，没有说离开，她担心离开这个词刺激到谢重渊，让他再度萌生彻底将她关起来不见任何人的冲动。
那天的那个画面她是再也不想看到了，谢重渊的脸上挂着稍显讨好的笑，不含任何攻击性，白衣染血，眼底尽是癫狂之色。
谢重渊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恐慌，连忙向她保证：“不会了，我同你发誓，我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伤害我自己了。晚晚，你别害怕，别躲我。”
想通过伤害自己让她撒气博得她同情的想法烟消云散，晚晚要他爱惜自己，他会做到的。
是不是只要他和寻常人一样，只要做回曾经的那副君子之态，晚晚就会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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