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渊看向她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余晚烟莫名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你。
不可否认，她当时听得心神一震，但她不会愚蠢到去向谢重渊再三确认其真实性。
毋庸置疑，谢重渊喜欢她，她于谢重渊而言的确很重要，可她能重要的过皇位吗？
谢重渊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生于这座皇城，是章平帝的儿子，是宋皇后的儿子，兄长已逝，这就注定了他必须去争皇位。人想活着本身并没有错，谢重渊只有去争才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守护在意的一切，包括她。
余晚烟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她和谢重渊意外相识，即使分开了，兜兜转转又会相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斩也斩不断。
谢重渊对她执念极深，处处防备，她再想离开已是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如放宽心些，何必整天闷闷不乐，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坏呢。
可问题不是她脑子一根筋，盯着一个想法不放！正常人谁能一辈子待在一个屋子里哪也不去？
算了算了，都是章平帝的错，他凭什么不喜欢谢重渊，凭什么立他为太子还处处打压，凭什么偏心谢璟衡给他上位的希望。看，把好端端的一个人逼成什么样了。
但凡章平帝能多给谢重渊一点关心，谢重渊的性格也不至于变得这般偏执。
还有宋家，他们本该是谢重渊最亲近的亲人了，可宋启年干了什么？余晚烟理解他们想扶谢重渊的心，可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让一个疯魔的汲谙成为谢重渊的老师，让他近一半的时间都在那阴暗的密室度过。
余晚烟换位思考了一下，让她这么长大，她估计早疯了。
爹娘早逝，她是被祖父宠爱着长大的。在江都的那几年她过得不好，过得不快乐，后面所遇非人，碰上了周聿辞这么个混账东西。可一世重来，她报了仇，遇到了赵彦和、宋双栖、方庭岳，还有许多像刘家村村民那样待她和善友好的人。
仔细想想，她其实觉得上天待她还挺好的，真的，她挺幸运的了。
“晚晚，你在想什么？”谢重渊见她眼中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担忧不已。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我自己。我——”
余晚烟轻轻摇了摇头，勾起一抹笑，“我信你啊。”
不是呆板的不含情绪的回答，谢重渊一时没反应过来。晚晚什么时候这么信任他了？
余晚烟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谢重渊，你……让负雪，或是让太医给你把个脉，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药好苦的，你就陪陪我吧。哦，还有，那些丹药有毒，可不能再吃了。”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谢重渊茫然失措。这是真实的吗？晚晚这么做是不是又想骗他，然后找机会离开？
不，她走不了的，里里外外都有人盯着，她不可能出得去。
“你听到了吗？”余晚烟见他只顾发愣，忍不住皱了眉，用力戳了戳他的胳膊。
“嗯，听到了，我都听你的，我等会儿就去把那些丹药销毁了。玄清真人我也不留，我不是杀他，我把他交给大理寺，该查的查，该定罪的定罪。”
谢重渊嘴角上扬，快速答应了。晚晚的亲近与关怀是他渴求的，即使是虚情假意，即使里头淬了毒药，他都心甘情愿地靠近。
余晚烟还有好些问题想问谢重渊，比如章平帝和宋家的过往，比如章平帝为什么厌恶他，比如他和宋家之间发生过什么，比如，他什么时候能放她出去。
这些暂时先不急，等她和谢重渊之间的关系缓和些了再问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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