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您帅府设宴,我和潘大人诚惶诚恐啊!”糜芳拱手行礼,而对面的朱然微微一笑,伸手将二人让进宴会厅。
我昨夜就从小门潜入,在宴会厅的房梁上已经藏了四五个时辰,终于等到主角们了。
朱然留着两撇八字胡,胡子两端微微上翘,看起来有点塞外风格。当年他和孙权一起读书学习,相交甚笃,是孙权真正的嫡系,孙权让他提调江陵军务,倒是情理之中。
“朱将军,不知今日之宴所为何事啊?”潘濬落座刚毕就直入主题。
“哈哈哈哈哈,不急,不急。”朱然打了个哈哈,示意侍者倒酒,“这陈酿是我父亲的珍藏,他老人家一听说要招待二位,立马叫人从丹阳老家送来的。”
潘濬不好再问,接过酒来:“潘濬唐突了,先自罚一杯。”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潘大人帮助我们整理户籍,管理官员,居功至伟啊。”朱然又转向糜芳,“糜大人在营中整编军队,也是劳苦功高——我代我家主公敬二位大人一杯。”他也一饮而尽。
糜芳和潘濬连忙斟酒再敬,双方推让了三四杯才作罢。
糜芳有点沉不住气了,小心翼翼地打探:“不知朱将军唤我们来有何要事吩咐。”
“说来也是不好意思,二位清不清楚现在的前线战局?”朱然也不打算兜圈子了,下定决心似地敲了敲桌子。
我、糜芳、潘濬立刻皱起了眉头,关二叔如何了?
“你们的关将军花了我们多少精力啊,我们重重围困麦城这么久竟未能攻克。”他玩味地看看糜、潘二人的脸色,这二人有点不知所措,都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不敢露出什么表情。
麦城无恙!我倒是可以肆意露出笑容。
“二位不用着急,我要说的事与二位无关,”朱然摸了摸胡子,“说是无关吧,又有点关系。我可能要去前线,还会带走一些士兵,城中防务暂时全赖二位了。”
竟有如此好事!这岂不是孙权将江陵拱手相让?
糜芳、潘濬立马跪倒,齐声谢恩:“败军之臣谢朱将军和主公信任!”
“军情紧急,我吃完饭就要率部离开。不过二位不用担心,最迟明天上午陆逊将军就会率本部兵马从夷陵赶到这儿接管江陵防务,二位到时候听他指挥即可。”朱然又捋捋胡须,似乎还藏着些什么话没讲。
潘濬应该也看出来了朱然的异样,于是故意发言诱导:“朱将军放心,我们二人必不辱命。此等事情是我二人的分内之事,何须将军亲自宴请,更哪里劳烦将军分享如此陈酿!”
“现在江陵初定,江陵城中还需要二位安抚民心,朱然宴请是应有之义,潘大人无需客气。只是——”朱然突然停顿,扫了一眼潘濬:“只是在陆将军到来之前,还要烦劳二位大人今晚在寒舍下榻,待陆将军来了也方便交接。”
原来如此!这顿饭虽不是鸿门宴,但多少有了些这般滋味。前线战事吃紧,孙权急令朱然到前线作战,而陆逊率领的后备部队却要明天才能赶到,从朱然离开到陆逊赶来之间这段时间,城中最高长官只剩潘、糜二名降将,朱然担心二人凭借威望造反,所以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将他们软禁在自己府邸中,待陆逊来了再恢复他们自由。
这招不错,只要没有变量就毫无问题,可惜全东吴无人能想到江陵城中还有我刘封。我立刻改变了原定的计划,暂且观望再做计较。
糜芳怅然若失,低头拱手道了一句“遵命”。而潘濬则不改刚才的表情,又敬朱然喝了几杯。
朱然又陪了几杯,拍了拍手,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这个少年青衿长袍,像个读书人,却背了一把长剑,透出别样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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