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仁死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明白叶澈为什么要杀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刁民所杀。
在他永远阖目的最后时刻,看到的是叶澈冷静地收拾着现场,冷静地完全不像一个吃不饱饭的流民。
上辈子见过了太多的凶杀现场,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不是?
沈筠麻利地收拾着现场,确保一切万无一失后,恢复了那副慌张地神色,跌坐在地上,大声呼喊道:“救……救命!杀人了!”
……
成都府衙,班房内。
陈伯脸色慌忙地走来走去,一旁的沈筠露出一抹惨笑:“陈伯,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多亏了伯仁,若不是他替我挡下了那一刀,说不定我现在……”
“少爷啊,可莫要说这样的话,伯仁忠心护主,那是他的本分,少爷您没事就好,也不知是哪样的凶徒,咱们沈家平日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沈筠摇头道:“生意做大了,难免有些人看不顺眼,若是碰上胆大包天的,找些凶徒来害命,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正说着,班房外传来一声吆喝:“诸生沈玄林,上堂前听候老爷问话。”
沈筠一踏上内堂,便感觉一道锐利地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打眼望去,只见推官许客面露质疑,沈筠清晰地记得,那天在陆伯仁身旁站着的,就有他。
依大明律,有功名在身之诸生,听堂候审是不用下跪的。
沈筠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也没有什么下跪的习惯,便大喇喇地站在内堂中央。
堂上成都知府赵先礼正襟危坐,作为成都府数一数二的士绅,他自然是认得沈筠。
“沈玄林,当晚的事由经过,你再细细说来,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本官也好尽快缉拿凶手,为你做主。”
照陈伯所说,沈家平日里没少孝敬这知府赵先礼,自家的茶叶生意里还有他的股份,想来自己若是出了事,谁给他赚银子?看到赵先礼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沈筠心中镇定了不少。
“前些日子,学生去庄子里打点了几天,昨日回来便觉困乏,本想着沐浴一番,早些休息,未曾想不知从哪里闯进一黑衣凶徒,提着匕首,不由分说便要刺杀学生,学生的书童陆伯仁护主心切,这才……这才……”
说到此处,沈筠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哦?”,赵先礼思索一番,又问道:“你可曾与人结过仇?”
“赵大人您也知道,学生向来老实本分,以礼待人,平日里只知在房中钻研圣人之学,偶然去铺子里打点打点生意,哪里来得甚么仇家?”
推官许客冷哼道:“本官已经询问过,当晚在场的只有你和书童陆伯仁,凶徒若是意在你,在杀了你的书童后,为何匆匆逃窜?难不成他意在陆伯仁?”
沈筠紧盯着许客,拱手道:“陆伯仁死后,学生实在慌张,急中生智之下,推倒了浴桶,趁着凶徒被打湿双目,学生这才打开门逃了出去,那凶徒怕事情败露,慌乱之下只得逃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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