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看到,村庄对面那座山里,有只狐狸,毛发火红热烈,摄人心魄,它的眼睛总是望向这边,有时一望就是一整天。
我想这里是不是有它想要的东西,所以可以忍受枯坐一整天的寂寞。
可我却从没见它来过这边,这是很容易知道的,因为无论是我们的村庄还是附近的村庄里,都只能看到白狐狸,仙气飘飘的,一股傲气浑然天成,不像这只红狐狸,若在皑皑白雪中,远远瞧着,颇似火烧云。
我看着对面朝霞从东边升起,它吞噬了黑暗,渐渐地融化了昨夜的霜,从冻裂的泥土,到僵硬的草木。风吹起来,没有刺骨的的冷,却也不是和煦的暖,是清冷,山间特有的清新,混合着浮于表面的凉。
呆在这里,恍惚间,就到了落日黄昏之时。我像往常一样,穿梭于林间,又要回到那个冰冷、空旷的山洞,可是,这一次,我回不去了。
在我前面百米处,一个打猎的发现了我,他眼里的惊艳与势在必得毫不掩饰。他拉弓搭箭一气呵成,我就那样呆愣的看着,看着这只取我性命的利箭,慢慢地、慢慢地刺破我的脖颈,我没想跑,也没想躲,可能是我等这支箭等了很久了吧。
多年前,这座山,这个村庄,埋葬了我的一切。
那时候,我还是一只小狐狸,喜欢在深山老林里四处窜,有一天,我发现茂盛的树木垂下了枝条,落下了枯叶,再看稻田,也是干燥龟裂,平日早该绿油油地如今却成了“秃子”。
山林外的溪流与田间水道都已干涸,只有山林里边还勉勉强强能找到些水源,再过不久,我就要和娘亲离开这里了,再待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狐狸干”的。
平常娘亲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下山,尤其是不要接近村庄,他们那的人会扒了我们的皮,拿去换钱。这些事,我一想到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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