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听罢无不皱眉。
张家公子旁边的狗头军师瘦弱矮小，不舍地从包囊里取出一只肥嘟嘟的钱袋鼠，递给公子。
张家公子接过来，丢给站在台下的小二：“这里头可是五千灵玉！好好给刚才唱曲的姊妹们分一分！”
小二被他的嚣张模样吓得冷汗直冒，只敢口中喊是，低头快步走去后台。
在场没人愿意在晴岚触张家的霉头，没人作声，只是看着张家公子耀武扬威。
“真是聒噪。”却有一声冷哼在众宾客的沉默之中响起。
“谁？”一听这话，张公子仿佛被踹了一脚屁股，猛地吼道。
大厅偏僻处，一个男子施施然站起。他身材高大，魁梧雄壮。
这男子踱步走到台前，居然比站在台上的张公子还高一个头，令他不得不仰望。
“是我。”那男子道，眼中只有居高临下的蔑视。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张家公子几乎发狂，冲着他大吼，“老子是张武鑫！张家你知道吗？天京李家你知道吗？我妈可是李清昙！”
这话却是惹得四下里哄笑一片。
既然有人站了出来，那就没人愿意再闭嘴装孙子。讥讽声四处响起：“哪个好人被惹了还要报妈妈的名字？”
“不过这发生在张家身上倒也算合理。”
“张公子，你爹呢？你爹在哪儿啊？”
“你不会还在吃奶吧？”
张武鑫脸色是红一阵青一阵，只差当场背过气去，他怒骂道：“谁说的？都站出来！只会背后嚼舌？没点胆子和我面对面？”
这下却又没人吭声了。
怡春楼的嬷嬷赶紧出来安抚张武鑫，但张大公子却拍开她的手。
他跳下台子，驱使灵力，一只斑斓大虎便从他的护心镜上跳了下来。那大虎威风凛凛，一身皮毛无风自动，浑身上下都彰显着威势。
张武鑫人前显圣，洋洋自得，当下便呵斥那男子：“瞧见了么？老子可是术师！你再不滚，老子便废了你也没人替你叫冤！”
那男子也不慌张。他解下腰间的剑，直接出鞘。
伴随着剑光闪烁，在场的众人眼前一花，却看见一只青色大鸟从那剑上显露出真身，在男子头顶上飞舞。
“操！那是羽生司的青鸾！”钱恬附近有人低声咒骂。
一听这话，钱恬直皱眉。
羽生司是直接隶属于王朝之主灵凰王的机构，专门排查天底下的“不公之事”。
无数贪官污吏被羽生卫们扯下马来，各个为非作歹的野术师最后的结局是把自己的脑袋和灵兽的脑袋一同挂在城门上。
羽生卫所修多是“器融法”，能把灵兽与器相融，以方便术师同时驱御多只灵兽。
那张家公子也是同一类的功法。身融法这种小道也只有野术师们修炼得多。
在怡春楼里笙歌的恐怕就没几个干净人物，其中就包括了张武鑫。他自己倒是没做什么恶事，可背后的张家做了什么就不好说了。
张武鑫受到的教育中饱含了对羽生司的恐惧——羽生卫这个名头足够把张武鑫活活吓死。
只见张武鑫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最后从绿转紫，嘴一张一合，憋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大虎见了青鸾也如老鼠见了花猫，威风气荡然无存，只能在地上瑟瑟发抖，寻了个机会扭头溜进去张武鑫的护心镜里头去，再不敢出来。
身份不顶用，灵兽不敢动，张武鑫只能转过头去，把火气全部洒在了自己的军师身上：“瞧你这个废物！走！”
看到张家公子就要离开怡春楼，钱恬在桌子上甩下一颗灵玉，也起身准备走。
身旁的姑娘捏住他的衣角，并不用力，只是展现个阻拦的态度。
她轻柔软糯地小声问道：“公子……这就要走了？”
钱恬佯怒，压低声音厉声道：“我本是来找乐子的，要看的是姑娘弹曲、跳舞，可不是看羽生司在这里和客人纠缠的！真是扰我兴致，放手！”
不止钱恬，一众宾客看见这羽生卫也是感觉浑身直难受，宾客不多时便走了大半。
羽生卫迈步走上台子，坐到张家少爷原本的位置上。他唤来嬷嬷：“让姑娘们继续跳吧，今晚让我好好瞧几出好戏。”
嬷嬷赔笑：“自然！自然！咱务必要让大人满意！”她一边伺候，一边向着打堂的使眼色，叫他们关门送客。
钱恬随着人流出了楼。在妹妹们的赔罪声中，他看到侧旁的张家公子上了门口的马车。
他怀中的影貂眨眼间消失无踪，与他融为一体，小貂作为灵兽的肉体力量与钱恬也同时合二为一。
钱恬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马车一旁，手一翻便攀上马车顶部。
下一个瞬间，钱恬的身子原地突兀消失，化作了一小摊黑色的影子，旁人再看不见。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