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包裹,黑夜送来,还叩了几下门,看来是有人想让我们看到盒中之物,还如此迫切。”一个婢女说道。

“既然如此迫切,打开看看便是。”

“且慢,小心其中有诈。”

“有诈又何妨,这院中只有公主与我等。即便有诈,无非是些机关暗器,或是毒烟毒液。你二人带公主走远一些,我倒要看看这盒中究竟是何物。”

二婢女扯着公主后退数步,远远看着案台,焦虑地等待着。

婢女用刀尖挑开盒盖,见无烟雾喷出,便探头张望。片刻后,她从盒中拿出一张纸,还有几块黑乎乎的脂膏,转身看着公主。

拓跋萦挣脱掉婢女,疾步过去,夺过纸张,借着油灯的光亮看去。“天元膏毒死皇后,董谧所为。”纸上的几个字瞬间刺痛了拓跋萦,她的手在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一切如此明了,有人来告密,还送来了物证。“元同的猜测没错,就是董谧这老贼害死了母后,我决不能饶恕他。”说罢,华阴便急匆匆向屋外走。

婢女一把拉住她,“公主,你要作甚?”

“我要去禀明父皇,处死这老贼。”

“就凭这一张纸,几块脂膏?”

“证据确凿,量那老贼也无法抵赖。”

“这算是什么证据?他可以写董谧,也可以写任何人,这不足为据。若无人证,圣上定不会相信。”

“即便父皇不信,我也要让他知道,这老贼居心叵测。”拓跋萦想要挣脱婢女,而身体却被死死箍住。

“公主三思。既然是告密,他为何不直接去找圣上,还能邀功领赏,却偏偏跑到我们这,不合常理啊!再者,今夜那两个贼人并未来监视,这绝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拓跋萦抹去眼泪,皱起眉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婢女放开拓跋萦,把放哨的婢女叫进屋,问道:“外面有何异样?”

“无异样,那两个贼人今夜恐怕不会来了。”

“公主,或许这就是个圈套,以此激怒你,让你到圣山面前控告老贼。看来,有人想借刀杀人。不仅如此,他还想让公主在圣上面前失宠、失信。这一招真可谓一石二鸟啊!若公主不放心,我二人前去打探一番。”

见拓跋萦点头,二婢女提着刀剑,匆匆走出去。

此刻,拓跋萦已冷静许多,想起了元同的交代:决不能再与董谧交手。想到这,她追了过去,“你们要去哪?”

“去看看那老贼在作甚,我们不要他的命,只是想为公主找些证据。”

拓跋萦果然猜个正着,她们正是要去找董谧。她摇摇头,“不可,哪里都不得去。”

“为何?莫非公主不想治那老贼的罪?”

“我不想你们中了他的埋伏,你我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今夜不准去,以后也不准去。”

婢女们作罢,一番收拾后,小院重回安静。

董谧的别院内一片漆黑,异常安静。候猬营的五大高手已聚齐,还有数十人藏于房顶、墙根,一张天罗大网已布好,只等有人来。从子时一直等到寅时初刻,仍未有人造访,屋内有人不耐烦了。“哎呦!这说好的刺客呢?老奴这坐得全身僵硬,实在是撑不住了。”

说话者正是大内官,他是代皇帝来观摩的。董谧原本想请圣驾来,但拓跋珪不愿见到血光,遂派大内官前来,其实他更担心自己的安危,刀剑无眼,龙体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劳烦大内官,你老人家再等等,我定能抓到贼人。”董谧信誓旦旦承诺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内官白了一眼董谧,说道:“想必刺客昨夜喝醉了酒,走错门庭了。老奴全身酸痛,就不陪大师了,这就告退了。”大内官支棱着爬起来,抖抖衣袖,摆出一脸严肃,“老奴奉劝大师一句,无把握之事,以后切莫禀明圣上。”说罢,拂袖离去。

董谧陪着不是,一路将大内官送出院。他看着大内官,心中暗骂:你个阉货,待我控制了朝局,第一个取的就是你这狗命。

第二夜如此,第三夜亦如此,董谧连续守了三个夜晚,也未见兔子光临。他不禁暗自慨叹:这拓跋萦虽看上去稚嫩得很,但绝非是迟眉钝眼之辈,她心思如此缜密,定是猜到了我的意图,才不让那两个婢女自投罗网。

董谧心中不免对拓跋萦生出一丝喜爱,若她是个皇子,或许自己会辅佐其克承大统,如今她站在敌对阵营,必然要找机会将其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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