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仪仗队的到来,确实给巡防营和左钢带来很多麻烦。双方交涉、争执、剑拔弩张,发展到兵戎相见。左钢抡开三节棍拨打围过来的刀剑,越战越勇,打的那群卫士连连后撤。巡防营毕竟人多势众,战斗力也胜过贾府一筹,时间一长贾府的不少人被打倒活捉,其他人见事不好四散奔逃。这时再看那两个金甲武士早已经策马逃走,躲在马后的丰掌柜也不见了踪影。左钢急的直跺脚,无计可施,他只得四处瞭望搜寻。

段哨长见状,急忙过来告诉左钢,他看见丰掌柜夺过一匹马,像东飞奔而去。说罢他命人牵过自己的坐骑,交给左钢。左钢不及多想飞身上马,紧紧向东追去。追不多时,前面赶到了朝阳门箭楼之下。他眼瞅着丰掌柜的那匹马穿过箭楼,出城而去。左钢紧磕马肚带,催马急行紧紧追赶。这时,呼啦超从箭楼门口围上来七八个兵勇,挡住了去路。左钢追赶心切不曾提防,差一点没拢住缰绳,险一险跌下马来。兵勇们举枪拦住,逼得左钢不得不下马。左钢虽然着急却也无奈,他大声说:“前边那人是奸细,赶紧将他拿下。”

兵勇里为首一人说:“这我们不知道,他拿着上边的关防凭证。请问你是何人?可有通行关防?”这一问,一下子难到了左钢。左钢急的汗都下来,就是说不清楚。双方正在僵持不下,左钢身后又飞奔来一骑,此人正是巡防营段哨长。段哨长并没有下马,他一边在马上疾驰一边大喊:“赶快放行,抓住跑在前边的那个人。”阻拦的兵勇闻听,急忙向两侧闪开,让左钢上马出城。原来此处把守城门的兵勇也是巡防营属下,虽不归属同一哨兵营,但相互都熟识。

待左钢重新上马穿过箭城,大道上早已经不见丰掌柜的踪迹,不知道他拐向哪条小路。左钢左右张望犹豫不决,无法判断该走哪条路。此时,段哨长已经飞马追上,他稍作思忖说:“左大人,不必犹豫,你向左追我向右找,中间这条大道看不见烟尘,肯定没有。”言罢不待左钢同意,即刻拍马蹿了出去。左钢毫不迟疑即向左边的道路疾驰奔跑。

左钢一边沿着道路追寻,一边注意两侧地形地貌,防止丰掌柜躲进旁边的树林或是洼地里。往前不远处听到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他循声望去,看见丰掌柜正从河水里爬起来,着急忙慌拍打着马背,想着涉水过河。原来此处正是大晾马河,河水不深,河底有不少的河卵石散落在河底软泥里。丰掌柜不知就里又急于逃命,看河水较浅,便不顾一切催马涉水。熟知马蹄踩在滑溜的河卵石上,频频打滑。一不留神马失前蹄马背侧歪,将他摔于马下。此刻左钢也赶到了河边,他不敢贸然过河,伸手从腰间拽出一枚铁镖,对准丰掌柜的后背甩出。丰掌柜也不含糊,闻的身后风声,急忙闪身躲过。他三蹦两窜跳上对岸,向附近的一片树林里跑去。

就在他刚刚钻入树林,左钢下马也蹚水追过了河。二人一前一后在树林里奔跑周旋,忽远忽近忽明忽暗,追到一处高地,前面出现了一座三丈多高的土墩台。这个墩台是明朝修建,有清之后早已经废弃不用,因建在晾马河一带,俗称望京墩,也有人称其为朝阳墩。墩台上部有垛口和一处破旧的窗洞,但没有窗户或者窗户早已被人破坏。左钢赶上高地,却找不到丰掌柜的人影。他推测必是藏进这个土墩子里,于是他拐到墩墙另一侧,发现有一个不大的门洞口。从门洞口向里张望,发现土墩里枯草丛生污濉不堪,大白天阴森可怕。他不敢贸然进去,舞动三节棍先里面扑打。果不出所料,三节棍末端不知碰到了什么,“哗啦”一声一大块夯土掉了下来,堵在了门口,好在左钢手疾眼快才没有被砸着。随着土块掉落卷起一股浓烈的灰土烟尘,直冲左钢扑面袭来。迷漫的灰尘中,左钢看见丰掌柜就在一堆杂草旁边。他不顾迷漫的灰土,一个箭步蹿入土墩子里,大叫一声:“你哪里走。”紧跟着将三节棍直击丰掌柜后背。岂料这一棍并没有打中丰掌柜,却落了个空。

原来这是丰掌柜使得金龟脱壳之计,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蒙在草垛之上,故意引诱左钢上钩。左钢失手后,知道自己上当,再找丰掌柜人影不见。他猛抬头一看,丰掌柜已经顺着靠墙的绳梯攀上土墩子顶上。只见丰掌柜站在墙顶,掏出一支火镰引燃一张油纸,冷笑着抛向他刚才脱下的衣服上,嘴里恶狠狠的冒出一句日语:“八嘎呀路,烧死你吧!”随即他翻身跳出墙外,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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