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席刚开始的时候,杜寒讲述了几次作战的过程,王鹏和曹变蛟时不时地在旁边添油加醋,听得这群枪林箭雨爬出来的武将们都惊叹不已,尤其是说到黄台鸡后臀挨的那一箭时,众人更是哄堂大笑。
“可惜啊可惜!”曹文诏喝的有点半醉,他拍着桌子大声感叹,“要是再偏那么一点点,黄台鸡就可以进宫当太监了,真是太他娘的可惜了!”
众人又是一顿大笑,连旁边几个桌子的随从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声如此之大,引得驿馆其他房间的人都推窗观看。
天空中繁星点点,院子里篝火熊熊。
开始人们谈论的主要是杜寒等人斩杀建奴的英勇事迹,随着宴席的深入这个话题渐渐消失了,开始变得海阔天空,想到哪说到哪,再也没有了主题。
酒酣耳热之时,谈话的对象也发生了变化,人们各自拉着身边的人开始胡扯,耳朵里的声音也忽远忽近,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声交谈。
声音越大,越是快喝到位的表现。
曹文诏就是这样,在和杜寒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短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谈话转移到了红夷大炮身。
“看见那个红夷了吗?就是跟在孙元化身旁的佛朗机人,他叫什么第细佬,这红夷的名字真拗嘴,也不知道正德皇帝是怎么学会这些鸟语的。”
人一喝多,说话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曹文诏前半句提到那个叫什么第细佬的红夷,后半句就转到了正德皇帝身。
正德是明武宗朱厚照的年号,虽然被写历史的人黑得厉害,但朱厚照这人不仅武力超人,而且人也非常聪明,他见了几次葡萄牙使者后,居然跟着翻译学会了一口非常流利的葡萄牙语。
他可能是整个大国历史,唯一一个会说葡萄牙语的皇帝了。
这时候杜寒只能“嗯嗯”地应着,任由曹文诏天马行空地说下去,和一个快要喝醉的人拌嘴,那是纯属自找麻烦,听他说下去就完了。
“我说到哪儿了?对对对,那个红夷炮队的队长……怎么叫队长,不是应该叫把总吗,你看孙元化那两个手下,叫什么什么叫什么来着……左良玉!你过来!”
曹文诏可能喝的真有点晕了,他从洋人说到孙元化的手下,却又想不起来人家叫什么名了,最后挥手向着随从席大喊一声。
左良玉?
杜寒听了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群人里居然还有左良玉。
“在!”随从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高大武官应声而起,几步就来到曹文诏面前一抱拳,“将军有何吩咐?”
熊熊篝火映的左良玉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火光的作用。
“孙元化那两个炮队把总,都叫个什么来着?”
“回将军!一个叫彭簪古,一个叫罗立,两人都是百户官。”左良玉回答的相当干脆利落,哪怕一丁点儿的犹豫都没有,一看就是一个很会讨人喜欢的角色。
“对对对,你看彭簪古和罗立就叫把总,不叫什么劳什子队长。来,给杜兄弟敬酒!”曹文诏满意地点点头,他向着杜寒一指左良玉,“左良玉,我手下的一个千总,也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以后你们多亲近一些。”
左良玉是出了名的能和士卒同吃同玩同乐的人,一起抢劫一起发财一起喝花酒,别看他一个大字不识,在军中人缘却是不错,一丁点儿官架子都没有。
属于情商很高的那种人。
杜寒心中浮起一种颇为荒诞的感觉,自己刚才还在琢磨要成为左良玉这样拥兵自重的人,没想到这才一转眼的工夫,左良玉竟然给自己敬酒了。
好像现在混的没比自己好多少。
杜寒起身端起酒碗,一阵“久仰久仰”以后,两人都一饮而尽。
直到这时,原主的记忆才发挥了一点儿作用,杜寒记的在曹文诏营中好像遇到过左良玉几次,不过当时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不收,也不会有人主动介绍一下。
出名就是好,人脉嗖嗖嗖蹿升,你想挡都挡不住,这才一顿饭的工夫,自己就开始和宁远一堆牛人称兄道弟了。
“杜寒,你就别回右屯了,留在这里做我的亲卫如何?”
就在这时,坐在主位正和副将朱梅聊的火热的满桂忽然对着杜寒喊道。
杜寒明白,满桂这是想让自己当他的家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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