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众人摸不明头脑,只得接着往下看看白宝儿究竟要做什么,但见东亭三两步走至红酒塔处,伸出两根手指捞了一满杯红酒在手里,便扭着腰肢又走了回来。
她面上笑容温婉沉静,可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泼的时候声音微弱,难以捕捉,只听到啪的一声,一大杯猩红的液体便全落到了那件雪白的丝质宫廷礼服上。
“白宝儿,你个疯子要干什么?”党程萧的椅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锐之声,他被东亭这出格的行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起呵斥。
“一件衣服罢了”,东亭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微开合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六个字。
党程萧气的扑哧扑哧大喘气,却又实在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呵斥一番,紧接着又听见东亭说到:
“我的东西我不想要了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抢,就像这件礼服一样,哪怕我无所谓,可只要送到我跟前了,这就是我的,是我的你就不动,要是敢抢,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你···,白宝儿你简直就是个泼妇”,党程萧气急败坏的怒骂到。
“本小姐可不敢当此盛名,毕竟党少爷你现在看起来比我更像不是吗?“
东亭狭长的丹凤眼一凝,便扭身将手中的空酒杯放在了桌面上,玻璃质的杯托与同是玻璃的桌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放肆,白宝儿你放肆!”
党程萧气的双手发颤,一根修长的食指狠狠的咄着东亭,东亭嘴角微翘,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不屑的笑了一声,那无所谓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就戳中了牧野之的笑点,一直充当黑脸包公的牧野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起身拍拍鸦青长袍压出来的褶皱,心中想要抽人的念头越来越重,又怕要是一时间忍不住动了手,有失风度,遂朗声同东亭说到:“白小姐,我们走吧”!
又扭身朝兆小姐点头致歉,“兆小姐,本少记得‘锦绣’有一件当时苏绣老师傅制版的苏式旗袍,劳烦包好送来老地方”。
“是,牧爷,我现在就去准备”,
兆小姐应声朝点头,又向党程萧躬身抱歉一笑,便带着小丫头们匆匆离去,步子很快,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事实上也是这样,牧野之这么一干,相同于彻底忽视了党程萧,见自家兄弟如此向着白宝儿,他此时被气的双眼通红,跟那见了血的疯牛没什么两样。
牧野之也不管喊身后人的表情,携着东亭便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今天也算是给党程萧一个教训,堂堂司法厅长家的公子却被一个女子迷得团团转,甚至毫无理智肆意妄为,实在有辱门庭。
说是老地方,其实就是‘锦绣’对面的劳勃生路大饭店,两处只隔一条南北通透的洋灰路,建筑造式也差不多,饭店的老板是美国人,这里有点像美式酒店,既提供酒水饮食亦有寓所套房,牧野之是这里的常客,常年订着楼上那间总统818套房。
兆小姐手脚很快,不过十多分钟,便拾掇好了一切,自己捧着两三个大纸盒子匆匆朝对面走去,行至门口,侯在门口的菲佣见是熟人,便利落上前替她扣门。
“牧爷,‘锦绣’的兆小姐”
“让她进来”
菲佣轻推开了门,兆小姐三两步走至客厅的茶几处,放下捧着的盒子,复又打开盒盖,里边清雅的天青色丝质旗袍滚着银边,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射在桌上,这旗袍与大理石质的茶几相得益彰,入眼只觉流光溢彩,清丽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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