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
“江临声,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她将视线眺向他身后处,那里是漆黑无边,每一声都像是叹息:“就当我,是你的一场梦。”
“做不到。”
“时间会教你做到的。”
她转身要走,他从身后抱住她,钳制她离开的脚步:“阿南,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江临声,我决定了要去国外读研,去国外生活。我会忘掉C市,忘掉这里的一切,包括忘掉你。”最后三个字的出口,就似她拿着刀子在剜自己的心。
“好。我会找到你,我们会重新相识,重新相爱,重新在一起。”
“不要。”
“你说这是一场梦。如果它醒了,我便再入梦一次。”
他们撼不动彼此心底当下的执拗。两人相拥的身影投落在地上,头顶被分离出来的距离,是她对他的拒之千里,是他对她的遥望相守。
江临声最终妥协,将南涔送回C大。在宿舍门口,她推门下车,江临声出口:“阿南,我只希望你别不接我电话。就偶尔,偶尔让我听听你的声音。让我知道,你还在,知道你还好好活着。”
这是他最大的退步。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你只求她能在她的世界为你留下一扇窗,远远地守着她便好。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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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氏与某集团的合作,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因为周易寒的话,化为了泡影。会议上,南怀远听着大家的抱怨,心情烦躁。他直接下令散了会。回到办公室,试着给周易寒的父亲去了电话,两人相谈不甚愉快。
周易寒随便找了个理由,只将事情的后半段讲给了父亲听。周父心疼维护儿子,生意场上有些事情,自然就由他去了。
他又给合作单位的负责人打了电话,人家话里话外都是周易寒。他不好言明,这个哑巴亏似乎只有强迫自己硬吃进去。他自然不会去打给周易寒。虽然,他不是以前的南怀远,可骨子的傲气却没有完全丢掉。让他去给周易寒这类人低三下四的道歉,他觉得是在受辱。
自南涔出事之后,他没有找过她。有几次,他想要去学校看看她,车子开到了C大,他却没有勇气下去。他因为依旧怨恨卓孟君,在心底挣扎着对南涔的关爱。
他坐在车内,看着南涔怀里抱着书从图书馆走出来,人消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撩走,他心底的疼在发颤,鞭笞着他。
他对司机说:“快走。快走。”
他害怕见这样的南涔,他情愿她如同以往那般与自己斗嘴,反抗自己,至少她是有灵魂的活物。现在的她,被剔了经络,骨血消散,剩下的只是躯体。
车子与南涔擦身而过,他与她仅一窗之隔。灰蓝的玻璃色,映透她的沧桑,恍若在他的眼前铺下了悲剧的幕布。而他是执笔之人,抒写着女儿的凄婉。
他低下头去,害怕南涔看见自己。可是,他不知道,如今的南涔对外界的一应事物都失去了感知。她囚禁自我,在三点一线的天地之间,机械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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