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花开如何阻拦,余阴一行人还是被早早的放出了县衙,原因无他,只因寒县令发了话,让陌上与花开两人好生招待几人,至于付六,则在客房里睡起了懒觉,也无人去唤他。

就算花开再不情愿,寒离的话照例是听的,只得陪着这几位出了县衙。

天桃县城郊,游人众多,四处弥漫着桃子香甜的味道,放眼望去,大片的桃林均是硕果累累,采桃的农人挤在桃林里,谁也没工夫搭理桃林外围的游人。

云月半与那些在桃林外铺着席子,沉浸在赋诗吟词的文人墨客不同,他直奔桃林,拽着一个忙着收桃子的农人,就要买他竹筐内的桃子。

只是当云月半正要掏银子的时候,余阴站在桃林外去叫住了他。

“怎么了?我要吃桃子。”云月半莫名道。

余阴只是给他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扭头对跟在她身边一直阴着脸的花开,笑眯眯道:“寒大人是不是说过负担我们几人的花销来着?”

花开瞪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没听过这种话,想吃桃子,自己付钱。”

余阴有意和花开较劲,故意道:“难不成是我听错了?要不,我们回去问问寒大人?”

花开完全不慌,只嘲道:“不过几个桃子的钱,难不成你还付不起?况且,你们在县衙吃白食也就罢了,买桃子也要我们付,果然是没羞没臊。”

“这么说,你们寒大人是有意赖账了?哎呀,没想到天桃县的县官竟然会为了几个桃子的钱耍赖,这县令的威信何在啊?”

余阴不急不恼,知寒离应是花开的软肋,便故意放大了声音,引来了周围不少视线。

“...你...你血口喷人,我们寒大人根本没耍赖。”

花开的道行说到底还不够,被余阴三两句话便撩拨的失了镇静,一旁的陌上拉住了花开,冲她摇了摇头,直接买下了那一筐云月半要的桃子。

正当云月半兴高采烈的去拿桃子时,陌上却径直将那筐桃子递到了余阴的面前。

看着陌上脸上的面具,余阴却并没接。

陌上道了声:“花开不懂事,抱歉。”

余阴笑了,道:“多谢。”

说完,便直接从筐里拿了一个桃子出来,扭头继续朝前走,但是步履明显轻快了许多。

可是相比之下,花开的脸色却称不上好看,她似是愤恨的盯着余阴的背影,还不忘一巴掌拍在了陌上的手臂上,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是陌上没理她,只是一言不发的将桃筐搁在原地,跟在了余阴的身后,花开气的跺了跺脚,也只得追了上去。

剩下的那筐桃,苏二帮忙提了起来,云月半不管不顾的奔到苏二跟前,从筐里掏出几个大桃,随意擦了擦上面的细毛,咔呲咔呲啃的汁水横流。

苏二抱着桃筐,盯着前面的三人,突然问旁边的云月半道:“你说他们三个是不是早就认识?”

云月半吐掉嘴里的桃核,又从筐里掏出一个,咬上一大口后,才一边嚼着桃肉,一边道:“他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苏二道:“你看,那个花开姑娘,从一开始就格外针对余阴,话里话外都是刺儿,而那个戴面具的,我总觉得他看余阴的眼神不对,而且余阴好像也哪里怪怪的。”

云月半随口问道:“哪儿不对?我怎么没看出来?”

苏二:“嗯...说不上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蹲在在义庄那棵歪脖子树上的事儿不?我总觉得,当时那个面具人在树下不是在盯着我们三个人,而是只盯着余阴一个人发愣。”

听苏二说到这里,云月半脸色一白,突然被桃核呛了一下,苏二连忙帮他拍背,等他咳了半天,才终于把桃核吐了出来。

舒了口气,云月半又把左手伸到了另一边的袖口里,道:“你是说那家伙打算对余阴不轨?”

苏二忙道:“我可没这么说,先把你的毒收起来,别在这儿撒野,让余阴看见保准又要揪你耳朵。”

闻言,云月半瞅了瞅前面的余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从藏毒的袖口里拿了出来。

心知这小祖宗闹起来不分敌我的脾气,见云月半打消了用毒的心思,苏二松了口气,又安抚道:“我只是那么一猜,你可别当真,再说了,你见余阴在谁身上吃过亏,哪次不是别人认栽?”

“...这倒也是。”

云月半放宽了心,随即想到自己,又郁闷了,道:“余阴出谷的这些日子尽撞桃花运了,再看看我,别说桃花了,连菊花都没有。”

“菊花?”

苏二想了想,道:“小桃镇倒是有家青楼里,有个姑娘叫菊花,给你引见引见?”

“不了。”

云月半干脆的拒绝,捂着自己的耳朵,道:“要是让余阴知道我去了青楼,我这双耳朵就保不住了。”

苏二道:“嘁,你居然还怕她?”

“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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