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半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说起来,三年前,云月半是见识过当初余阴料理苏二时的凄惨场面,那时苏二刚进云花谷,还是刺儿头一个,在云花谷跟猴子一样天天上蹿下跳,旁人只当他年纪小不跟他一般见识,可是余阴眼里容不得沙子,短短几天就将刺头儿训成了滑头,见谁都要问声好,简直像换了个人。

所以听到苏二的嘲讽,云月半完全不服气,总想呛上两句。

苏二的年纪也不大,也正是好逞强的时候,瞥了眼走远的余阴,抱着桃筐,装腔作势的挺了挺腰板,才道:“...我才不...不怕!”

云月半嘲笑道:“不怕你结巴什么?我又没给你用结巴药。”

苏二:“谁...谁结巴了?话说回来,我就算是去青楼,她也没道理修理我,我怕什么?”

常年跟着余阴厮混,云月半倒也明里暗里得了些噎死人不偿命的毒舌真传,于是幽幽道:“她没道理修理你,但是拦不住她会阉了你。”

“....别胡说,你才会被阉了,再说了,凭什么?”

虽然知道云月半是瞎扯吓唬他,苏二还是莫名觉得跨下一凉,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桃筐。

云月半道:“不凭什么,就凭她是余阴,想阉谁就阉谁,就算你被阉了,也别不高兴,你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第一个被阉的那个坟头草也该两丈高了,苏二,你要坚强。”

说着,云月半还假惺惺的抬手,似是安慰的拍了拍苏二的肩膀。

看着此时像是余阴附体的云月半,苏二只觉一阵恶寒,反嘴骂了一声:“......滚蛋!”

没等云月半回嘴,突然有人似是嘲讽的,哼笑了一声,道:“哼,你们云花谷还是这般粗鄙,张口闭口有辱斯文。”

云月半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转过脸看向一旁声音传来的位置。

只见路边铺着一张席子,有个打扮富贵的白脸书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身旁依偎着几个漂亮姑娘,一脸的清傲,但眼底却尽是嘲弄。

“你小子谁啊?”

云月半看着这突然搭话的白面书生,皱着眉,满脸的疑惑,似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那白脸书生,似乎被云月半气到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收,恶狠狠道:“云胖子,你别装傻,你不可能不记得我。”

一听这人叫他云胖子,云月半才恍然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楼小子呀?”

那白脸书生似是对云月半的称呼十分不满,气的又哗啦一声张开折扇,不要命似的使劲儿给自己扇风。

苏二倒是不认识这人的,便问云月半道:“这谁啊?你们认识?”

“刚刚不是说了,楼小子。”

云月半的一张娃娃脸平白多了一丝狡黠的意味,扭头就冲远处的余阴喊了起来:“余阴,肥鸟楼的楼小子来啦!”

白面书生被气坏了,气急败坏纠正道:“是鸿羽楼。”

鸿羽楼是以轻功著称的江湖门派,在江湖上极有威望,江湖上的轻功侠客,大多出身鸿羽楼,而且云花谷与鸿羽楼世代交好,余阴的轻功,也是上任鸿羽楼楼主所教。

鸿羽楼上任楼主名为楼道之,其子楼安之是现任红羽楼楼主,楼安之膝下有一子一女,子名楼唤之,女名楼俏之,而云月半口中这个做书生打扮的楼小子,并不是鸿羽楼的楼唤之,而是现任鸿羽楼楼主之女,楼俏之。

余阴听到云月半的喊声,扭回头就看到了女扮男装的楼俏之,不由乐了。

她快步走回来,走到楼俏之的跟前,笑眯眯道:“媳妇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难不成是想我了,才跟过来的?”

“....媳...媳妇儿?”苏二差点没咬住舌头,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扮作白面书生的楼俏之,又瞅了瞅堂而皇之叫着对方媳妇儿的余阴,表情像是见了鬼。

陌上与花开也均是一愣,只有云月半毫不见怪的咔呲咔呲继续啃桃子。

楼俏之道:“别会错意,我来是警告你的,别再给我爹寄帖子,婚约我是不会取消的,你就死了这条心了吧!”

“...婚...婚...婚约?”

苏二觉得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余阴什么时候定下婚约了?而且听这声,这人应该是女的没跑了,两个女子怎会定下婚约?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殊不知,这场所谓的婚约不过是场乌龙,当初余阴拜师楼道之,也就是楼俏之的爷爷时,那时的楼道之已经年事过高,无论是眼神,还是听力都不太济事儿,而且当时的余阴也总是一副男子般的利落劲装,再加上她行事干脆果决,没有半分的女子扭捏,楼道之便莫名一直把余阴当成了男子。

余阴天分不错,在轻功上一点就通,短短一年,就掌握了鸿羽楼一般弟子花费十年可能都没法掌握的功夫,因此她深受楼道之的喜爱。

久而久之,楼道之就起了把疼爱的孙女许给她这个得意门生的想法,于是在他过世前留下遗嘱,为楼俏之和余阴定下了婚约。

老爷子楼道之是驾鹤西去了,可是余阴和楼俏之这段乌龙婚约却成了一件公开的秘密,因此余阴有时也会调侃几句楼俏之,说她是自己媳妇儿。

对于这段婚约,楼俏之从未表示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对,反而在余阴多次向鸿羽楼现任楼主楼安之请辞,要求解除这段荒唐婚约时,楼俏之每每都不肯。

至于原因,不是楼俏之心思不似一般女子,而是她有着不得不坚持这桩婚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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