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大门,童翔面带凶色,怒然喝道:“李诫老儿,安敢如此陷我。”

王庆被他狰狞表情吓了一跳,忙道:“兄长,何事动怒?”

童翔气得直抖:“我当时听说李越中了剧毒,连夜赶奔李家探望,李诫这厮鼻子一把泪一把,说不尽的委屈和悲愤。我和李越自幼相交,情同手足,自是不忍他丧命。想起令尊毒术天下无双,便一路护送他们过来梁山。可,你也听到了,李诫这厮胆大包天,为了报复竟做下这等大事!”

王庆拍拍他肩膀,劝道:“他只有这个独子,被人害了,难免会发疯。换作是我们,只会报复的更猛,不是吗?”

“贤弟,我不是怨他报仇。蔡攸那厮出手恁的狠,搞他也是应该。问题是李诫不该瞒我!”童翔一脸的苦闷:“我当初只道蔡攸欺人太甚,激愤之下也不遮掩,公然护送李家人离开京城。李诫若提前告我一声,我便做的隐秘些,谅来不至让蔡家发觉。如今可好了,蔡攸死了两个小妾,老丈人的坟还被掘了,这是结下死仇了!蔡攸虽是不学无术,在家父面上颇为恭谨,父亲在朝堂上屡遭人忌,近来正要引蔡攸为奥援,两下来往不绝。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父亲震怒之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王庆对政斗之事不甚了了,只得随口劝道:“蔡攸那厮不学无术,刻薄无情,太尉与他结盟,恐遭其累。”

童翔听了苦笑:“贤弟,你看当今朝堂之上,还有几个正人君子。当年章惇说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如今算是应验了。皇上喜的是阿谀奉承,爱的是富贵享乐,你不拉帮引援,别人就会群起而攻,直把你打到倒台为止。”

王庆听了嗟叹不已。

他穿越伊始便断了走仕途的念头,就是不愿在一摊污泥里搅和。满朝正士,尚有党派地域之争,何况朝堂立着的全是些鬼魅魍魉。什么王佐之才,什么房谋杜断,全没用。

王庆觉得无趣,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刘益是你带来的吧?今天猛地窜出来,让李宝一拳给揍晕过去了。”

童翔听了这个名字,语声更没好气:“那厮疯了。前些日子晋为文魂凝形,家父本欲重用于他。后来家里假传娇秀死讯,阖府挂白,这厮犹如死了亲娘一般,哀毁尽丧,怎么也劝不住。后来不知使了什么邪法,非说娇秀没死,满府里找人,我爹见他吵闹不休,怕这话传到蔡京父子耳朵里不好听,就让我把他一并带了过来。”

王庆微微一愣,道:“这人倒是一往情深,可惜娇秀眼里只有我,他个糟老头子就别白费心思了。”

童翔啐了一口唾沫,道:“胡说八道,刘益岂是那样的人。听他说,娇秀给了他一本什么初级算学,助他一举踏入了文魂凝形的境界。据说还有中级算学、高级算学,一本比一本高深。他追着娇秀不放,实是为了求书,力争踏入文魂入玄大道。”

“刘益读了我的书,晋升了文魂凝形?”王庆只觉得匪夷所思,那本初级算学并不深奥,也就相当于小学到初中的水平。要说那册书能成为刘益突破的助力,他万不能信。要知道,刘益可是世界上最早发现正负开方术的数学家。相较而言,倒是娇秀信上那几道题颇有难度,着实费了他不少精力破解。

“怎么,那书是你写的?”童翔大吃一惊,瞪着眼看他。

刘益堪称当世最强的算学家了,那本初级数学能让他一步登天,堪称高深莫测。这书要是苏轼写得也就罢了,毕竟是大宋唯一一位文魂入玄,学富五车等闲事耳。王庆却说是他写的。

这就好像高俅和林冲单挑,大战三百回合,结果高俅一刀斩林冲于马下。完全不合逻辑啊。

王庆见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由失声笑道:“你用得着这么惊愕么。”

“妹夫,你在汴京时只是个底层武官,不曾有纤毫文名,岂料你竟写出这等奇书,连刘益这算学名家都甘拜下风。”

王庆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小弟在汴京时,谁能想到我写得出一部红楼梦?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汴京是个繁华享乐的地方,待久了,人的思想就生锈了。我自从来到梁山泊,只觉得心胸开阔,才思泉涌,天下间学问尽在脑中融会贯通。你不信时,回头叫秀英她们给你演一出西厢记,剧是我写的,戏是我排的,担保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童翔面露惊喜之色:“红楼梦里说的西厢记?我只道是你胡乱杜撰,原来竟真有其事么?”

王庆哈哈一笑,道:“还有一出牡丹亭,剧本有了,她们还没排过。这戏曲是小弟首创的,迥异于从前的傀儡戏、诸宫调,一时半会的也摸索不透。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边唱边学罢了。”

童翔勾着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你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不行,今晚我就要看这西厢记,不然梦里也惦记,好不折磨人。”

“行,我回头通知秀英她们一声。你先歇息会儿,我去宝哥那边探望下刘益。宝哥那一拳不轻,别再把人打坏了,那就罪过了。”

童翔摆摆手,道:“你忙你的,我正好去找娇秀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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