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书房,程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本账册。她已年过五旬,但保养得宜,举手投足间依然带着一种农家女特有的利落干练。
"夫人,外面有人求见。"管家恭敬地在门外禀报。
程夫人头也不抬:"何人?"
"是隔壁李家的媳妇,说是来向夫人请教家务事。"
程夫人轻笑一声:"又来了。"她合上账册,"让她去茶室等着吧。"
走在宅院的回廊上,程夫人不禁想起二十五年前,她也是这样忐忑地去拜访长辈,向她们讨教为人媳的道理。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刚从乡下嫁到城里的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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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的秋天,程家还只是一个小商户。程老爷在码头上做些杂货生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年,他看中了邻村赵员外家的丫头赵月兰,托人说媒。
赵月兰生得不算出挑,但在乡里出了名的能干。她不但会种地织布,还识得几个字,能帮着赵员外理账。赵员外虽然在乡里算得上殷实,但也只是个地主,见程家虽不富裕却在城里有铺面,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成亲那天,赵月兰坐在轿子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在程家立足。她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女来说,要在城里站稳脚跟并不容易。但她相信,只要肯用心,总能找到出路。
程家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清苦。新房不过是个倒座房,家具也都是旧的。但赵月兰并不在意这些,她更关心的是如何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婚后第三天,赵月兰就开始帮着程老爷理账。她发现程家的账目混乱,很多钱都花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老爷,"一天晚上,赵月兰鼓起勇气说道,"我看咱们店里的账目有些问题。"
程老爷正在抽旱烟,听她这么说,眉头一皱:"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账目?"
赵月兰没有退缩:"我在家里帮父亲理过账,虽然不敢说多懂,但也知道些门道。比如咱们进货的价格太高了,我看隔壁王家的货比我们便宜不少。"
程老爷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王家的进货价?"
"我问过他家的婆子。"赵月兰说,"她说王老板都是直接从山东的货行进货,省去了中间商。"
程老爷若有所思。第二天,他真的去打听了山东货行的事,发现果然如此。从那以后,他开始重视这个农家出身的媳妇的意见。
赵月兰知道,这是机会。她每天除了料理家务,就是研究账目和行情。她发现程家的生意虽小,但位置好,只要经营得当,完全可以做大。
一天,她对程老爷说:"老爷,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卖些新货。"
"什么新货?"
"绸缎。"赵月兰说,"最近江南的绸缎很是走俏,价钱也高。咱们虽然本钱不多,但可以先进一小批试试。"
程老爷犹豫了:"这风险太大。"
"我看过账目,只要把现在积压的一些杂货处理掉,就能腾出一笔钱来。"赵月兰说,"而且我认识一个在绸缎庄做事的婆子,她说可以介绍我认识那里的掌柜。"
程老爷最终被说服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批绸缎竟然很快就卖完了,赚了不少钱。从那以后,程家的生意开始转型,逐渐成为一家小有名气的绸缎铺。
但好景不长,三年后,程老爷染上了重病。临终前,他握着赵月兰的手说:"月兰,家业就托付给你了。让咱们的儿子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
赵月兰强忍着泪水点头。程老爷去世后,留下她和年仅两岁的儿子程远山。很多人都劝她改嫁,说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拖油瓶,迟早会把家业败光。
但赵月兰没有屈服。她知道,只有守住这个家,才能给儿子一个好的未来。她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给儿子讲故事,教他认字。日子虽然辛苦,但她从不抱怨。
转机出现在五年后。一个雨天,一位穿着体面的老太太来到店里避雨。赵月兰忙着给她倒茶,还把自己的手帕借给她擦雨水。
老太太很是感动,与她攀谈起来。得知她是个寡妇,还要抚养幼子,不禁赞叹她的坚强。临走时,老太太留下一张名帖,说有机会可以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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