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阳问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嘴上虽然客气,但一对目光仍是时时警惕。

大和尚迎上前几步,又作揖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一言,一言九鼎的一言。”

姜飞阳又礼貌地还了一揖,道:“原来是一言大师,晚辈有礼了。”

一言大师哈哈大笑,声上九霄,直震得山巅积雪簌簌作响,连山脉也似在颤动。只听他笑罢说道:“想不到竟有人比我来得早,以前从未见过,不知小友是在哪座山头清修?”

姜飞阳道:“晚辈隐于都市,不在山头。”

一言大师打量他一番,捋须笑道:“有道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看来小友的境界要比老衲更高一截。”

姜飞阳谦虚笑道:“不敢当。”又问道:“我看大师宝相庄严,不知在哪座寺庙清修?”

大和尚闻言,又是哈哈大笑,道:“小友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啊!”说着,将手中金禅杖锵一声插在雪地上,没入半截。又撩起胸前的一串金佛珠,笑道:“你看我这大金链子脖上挂,又何来‘宝相庄严’一说?”

姜飞阳说他“宝相庄严”,不过是一番谦辞罢了,没想到这大和尚却挺有自知之明。于是又奉承道:“佛像都要镀金身,大师德高望重,身上镀点金也未尝不可。”

一言大师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友说的话,老衲爱听。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姜飞阳来甲子集,目的是要设计搅动风云的,因此刻意隐瞒真实身份,说道:“在下姓杨,单名一个飞字。”他把自己名字中的“飞阳”两字倒装一下,暂且化名“杨飞”。

一言大师问道:“敢问尊师是哪位高人?”

姜飞阳道:“家师姓张,人称张天师。”

一言大师微微笑道:“不会是当年在青城山上修道的张道陵天师吧?老衲虽然福缘浅薄,但在东汉时期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东汉时期?

一面之缘?

这大和尚居然也活了两千年?

还曾经见过天师张道陵?

姜飞阳又重新打量这大和尚一眼。

凭大和尚刚才那一手声震九霄、碎冰落雪的浑厚修为,若是没有点年岁的积淀,只怕很难具备这样的实力,姜飞阳自视做不到,当下不由地心生敬佩,问道:“大师真见过张道陵?”

一言大师作了一揖,道:“阿弥陀佛,老衲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从来不打诳语。”

姜飞阳微微笑道:“我倒不是质疑大师,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其实家师并非张道陵,只是也姓张,略懂些修真法门,凡人见识少,看见家师略有神通,尊称一声‘张天师’罢了。”

一言大师捋须笑道:“了然,了然。小友此番上甲子集来,莫非带了些好东西?”

对面虽然是个大和尚,但姜飞阳仍是谨小慎微。毕竟没入甲子集,没有大阵庇护,一旦让人盯上,神品筑基丹被抢不说,恐怕一条小命也要难保。便自嘲笑道:“就晚辈这初出茅庐的菜鸟,怎配享有好东西?家师让我来一趟,只是想让我长长见识,开开眼界罢了。”

他话锋一转,反问一言大师,道:“莫非大师带有好东西?”

一言大师笑道:“你看我这金佛珠、金禅杖、金钵盂,算不算好东西?”

姜飞阳挨个打量一眼,心想:“这大和尚修为深厚,没必要像凡人一样靠金子充阔,想必这些东西也是些厉害的法宝。”心念至此,便道:“晚辈虽然眼拙,却也知道金子是个好东西。”

一言大师点头笑道:“小友话锋藏机,颇有些风趣,似你这般慧根,不入我佛倒有点可惜了。”

姜飞阳哈哈一笑,笑道:“晚辈尚未婚娶,眼下还没有遁入空门的打算。”

一言大师点点头,忽然间神色一凛,扭头望向远处,道:“看来今年的甲子集要格外热闹了。”

姜飞阳顺他目光望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也不知他在看什么?只听一言大师沉声道:“老衲有几位‘故友’,似乎也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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