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煎了药。”四叶站在屏风后轻禀。

“送进来吧。”贺履初应着。

四叶将药碗放在紫芙身后的小几上,正欲退下,却被贺履初唤住。

“四叶,你怎会在此?末药呢?”贺履初起身,向前一步询问。

未及四叶回答,紫芙已嘟起小嘴,撒娇道,“苦死了……贺履初,我要点心!”

贺履初与四叶的目光同时投向小几,那里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触手可及。紫芙捧着药碗,委屈巴巴地盯着贺履初。贺履初和四叶相视一笑,没有吱声,他走过去端了点心,递到紫芙面前。被紫芙的娇态逗乐,四叶掩嘴轻笑,悄然离去。

紫蓥殿左侧回廊下,萧展走在前,末药跟在后,走了半晌。微风轻拂,吹散了夏日的炎热,树梢间,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忽地,一阵微弱的叫声传来,末药好奇,定睛望过去细瞧,只见一只无毛的幼鸟正无助地哀鸣。末药停驻,走过去,俯身将幼鸟轻轻捧起。

萧展前行一阵,回首望去,只见末药正小心翼翼地护着幼鸟,站起身,四处张望。他转身走回,笑道,“怎么了?”

末药仰头望了望浓阴的树,又转向萧展,捧起幼鸟给他看,笑道,“鸟窝里的幼崽掉下来了,想必是它想展翅飞翔,却奈何翅膀尚未硬朗,这下可好,回不去了。”

萧展看着幼鸟,嘴角含笑,“这可如何是好?”说着,他指了指回廊,两人一同向回廊走去。

末药微撇了撇嘴角,理所当然道,“将它送回窝里就好,若不会爬树,架个木梯爬上去送回就好。”

“你为何不自己养着?”萧展忍俊不禁,笑着打趣。

“哦,还是将它送回去吧。如今我行动不便,若换作以前,我定会亲自爬上树,将它送回……儿时我曾捡过不少幼鸟呢。”末药逗弄着手中的幼鸟,嘿嘿笑道。

萧展也不回应末药,只顾背着手前行。末药也不再言语,嘴角噙着笑,跟着往正殿行去。

“你小心脚下。”萧展前行一阵,笑着嘱咐。

“嗯。”

“前阵子,紫芙瞧见那树上的鸟窝,想方设法要上树掏鸟,被我阻止了。你倒是好,不明不白地捡了一只,这让紫芙情何以堪。”萧展憋着笑,家常般说着。

末药一听,也嘻嘻笑道,“我儿时也上过树,不过不会掏鸟,只是想瞧瞧那鸟窝,里面有鸟蛋,也有幼鸟。有一回,竟遇上一条蛇。惊吓之下,从树上摔了下来,好在树下有个秸秆草垛。”

萧展爽朗大笑,停下脚步,回身望向末药,“这些事,末药可千万不能告诉紫芙,免得她又要爬树,树那么高,下面可没草垛……”

末药笑着点头,又说道,“陛下总是挂念着紫芙,我瞧着紫芙也最依赖陛下,若您教导她几句,她会听的。”

萧展皱了皱眉,无奈道,“末药有所不知,每回同紫芙说正事,她都没个正形,嬉笑着耍赖想要混过去。我看贺履初性子温和,又能对付得了她,便赐了婚,日后我也能省省心,也能放心。”

末药脸色变了变,无语道,“陛下这是为紫芙操碎了心,竟有些长兄如父之感。”

萧展笑而不语,转身继续前行,半晌道,“我的紫芙也是十分护着兄长的,若我有半点不舒服,她比谁都着急……”话落,他又是一阵笑。

说话间,两人行至紫蓥殿檐下。四叶守在门外,待萧展走过,她走向末药,瞧见末药手上的幼鸟,吓了一跳,疑惑地望着末药。

“方才路过时捡到的。”末药笑着指了指远处。

在殿门口,贺履初正遇着萧展,忙恭敬禀报,“陛下,紫芙饮了药,又睡着了。”

萧展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瞧了末药一眼,又问,“紫芙可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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