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梓茗沉默了片刻,接着言道:“本座素来眼里容不进沙子,她姚玉凤若是真的胆大包天,瞒天过海、诛杀同门,我阎梓茗一定活剥了这淫妇的皮!”
邝雪岚道:“少教主且息怒,目前你我仅是猜测,手中尚无真凭实据,那‘八荒魔女’在本教又是根深蒂固,如果冒然动她,恐引起教众人心浮动,况且如今我圣教欲问鼎江湖、称霸武林,亦是用人之时,不如暂时将其稳住,暗中查探,倘若她敢有所图谋,属下自当出手将其擒获,由少教主亲自发落!”
阎梓茗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正是本座寻你来的目的,今日让她窃得副教主之位,也是出乎我之所料,为防她生出祸端,你可暗中窥探,如发现她有所异动,可即刻回禀于我,本座自有灭她之法!”
邝雪岚扫了一眼阎梓茗那冷森森的眼神,周身上下不由起了一股寒意!她用低沉的声音回道:“属下遵命!”
阎梓茗略微停顿了片刻,而后又道:“你觉得付登铭这个人如何?”
邝雪岚闻言先是一怔,沉思了一下说道:“此人乃新近入教弟子,属下不敢妄断,不过就今日之武功及其言行来看,此子实乃百年难遇的一个旷世之才,他不仅伸手超群,而且为人行事内敛,进退有度,既不趋利、亦不骄狂,堪为本教之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
阎梓茗听得此话,原本阴沉的如冰的脸,竟现出一丝笑意,眼神也露出淡淡的春意,她颇为认同的颔首道:“雪岚,看不出你原来也如此目光如炬啊!”
邝雪岚嗫嚅道:“属下……属下……”
阎梓茗语气突然缓和了许多,说道:“什么属不属下的,现在此处没有外人,我们姐妹不妨谈点私房话,当初我换掉‘荒冢黑煞’,将你推到‘青衿戒使’的位置,就是为了能有一个信得过的人,闲暇时陪我聊一聊心事,整个教中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帮我开解烦闷了。”
邝雪岚虽有几分惶恐,但随即也变换了口吻道:“梓茗,你莫非喜欢上那个付登铭了不成?”
阎梓茗略带点娇羞地轻轻点了点头。
邝雪岚将面纱缓慢摘下,露出一张粉嫩白皙的娇靥,那弯弯的黛眉,微翘的朱唇,无暇的玉颈,仿佛是画师精心描绘出的一般。
阎梓茗浅浅一笑说道:“可真难为你这个大美人了,为了不显露你的身份,只能委屈你终日以这黑巾蒙面了,不过将来找到适当的机会,姐姐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也不枉你这冰肌玉骨、娉婷娇婉的容颜。”
邝雪岚玉颊绯红,轻咬绛唇,说道:“梓茗你又拿我取笑了。”
阎梓茗道:“姐姐可不是戏言,待我将那付登铭收于裙下,也不会让你这小妮子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苦守空闺的。”
邝雪岚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不知圣教主那边,可会恩允你如此行事?”
阎梓茗面色再度一冷,说道:“‘红鸾教’能有今日的,我也算是居功至伟了,我为本教倾力付出数载,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谋求少许私欲么?更何况如今我容貌已损,焉能再作为觐祭‘奇门’的‘伺女’,所以待圣教主出关时,我会禀明因由,让她另择人选!”
邝雪岚道:“那你心中想必已有可替代之人了吧?”
阎梓茗道:“圣教主当年曾两度进入‘奇门’,第一次与‘阎魔族’族长生下了我,而第二次则与‘贺兰族’的大祭司,生下了贺兰卿,当初本打算让贺兰卿作为‘觐祭’之奁,但没想到她在数年前却离奇失踪,无奈之下,圣教主闭关前便责令让我充代其身!若要进入‘奇门’,必须献出三名武林绝色女子作为‘觐礼’,为此,圣教主与我也是颇费了些手段,终为本教虏获了几个‘伺女’人选,先由‘圣刑司’诱迫她们加入本教,而后等待‘奇门’重启之日,便可将之作为献祭之‘伥鬼’。”
邝雪岚眼神一闪,问道:“不知哪些人在这选备之中?”
阎梓茗淡然一笑,道:“这些人你也并不陌生,有‘圣坛仙子’柳如诗、‘赤炎狂娇’施小雅、还有一个便是最近刚刚俘获的‘岳阳玉女’皇甫婉儿,她们全都在‘武林美人榜’上芳名在册,自然成为上佳之选!”
邝雪岚暗自吸了口凉气,道:“原来是她们几个,算来也称得上是实至名归了,不过‘圣坛仙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万一她已遭遇不测,少教主又将如何?”
阎梓茗看了邝雪岚一眼,有意促狭道:“倘真如此,你这美人榜排名第七的俏丫头,可要当仁不让的补缺才是!”
邝雪岚樱唇极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慌忙避开了阎梓茗的目光没有接言。
阎梓茗莞尔一笑,道:“看你慌成这个样子,当真可爱的紧,你也不想一想,我要是忍心把你交出去,又岂会在圣教主面前隐瞒你的身份?放心吧,据说‘冥灯鬼府’的那个丫头,姿色绝不在你我之下,既然‘隐仙谷’的事并未完结,我会再派其他强手前去,顺便把那个颜月朦擒了来,充作补缺之数也就是了。”
邝雪岚面色一喜,说道:“梓茗你确实想得周到,小妹彻底拜服了!”
阎梓茗正色道:“我们姐妹就无须客套了,你只要知道,此事绝不可透漏半点风声,否则将来传到圣教主那里,后果如何想必你应该清楚的很!”
邝雪岚连忙道:“这一点雪岚心里当然清楚,请姐姐尽管放心便是!”
“嗯!”
阎梓茗点了点头道:“好啦,我这里你也不便停留太久,一切按我吩咐行事,你先行告退吧!”
邝雪岚再次遮住面纱,而后沉声道:“遵命,妹妹这就去‘八荒魔女’的淫窝一探虚实。”言罢一施礼,转身便准备离开,忽见她又迟疑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临别我尚有一句要问,你难道就不吃皇甫婉儿的醋么?”话音甫落,人已飞逝而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那身法仿佛是落霞中的孤鹜一般,可见其轻功之高,足以惊世骇俗!
阎梓茗一个人呆立在那里,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我想得到的,神佛也要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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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金创药。
三处渗血的剑伤。
一个僻静的所在。
“恨天居士”薛良辰将药粉洒在伤口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里是通往西山别院的必经之路,薛良辰一边咬牙处理外伤,一边不时向远处观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虽然有些焦躁,但一阵阵的山风却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果然从石径远处缓步走来了一人,只见他步履轻盈、举止从容,信步而来,好似在游山玩赏景一般。
距离“恨天居士”藏身处不足一丈远,来人突然停住脚步,嘴角现出一丝冷笑,而后沉声道:“既然隐身在此,想必是在等候在下,付某一向不喜欢藏头露尾之辈,尊驾何不出来一见?!”
“哈哈……哈哈……”
“想不到你耳力如此厉害,我使用了‘龟息’功,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行藏,看来阁下真是高深莫测啊!”
随着笑声,薛良辰从一棵古槐后边转身而出。
原来他在这里一直等候的人,竟然是袁秋岳。
袁秋岳神情并未慌乱,哂然一笑道:“付某真是受宠若惊啊,没想到还要劳烦薛大护法在此等候在下,委实令登铭万分惶恐!”
薛良辰向前走了几步,而后驻足冷笑道:“付登铭,你倒是能沉得住气啊!”
袁秋岳道:“此时此刻,薛护法不是应该在‘紫麟殿’与姚副教主商议大事么,怎会跑到这荒僻的所在来?”
薛良辰面色一红,额头的青筋连着跳了几跳,强忍着稳住了情绪说道:“休要多言,我来问你,阁下隐瞒身手混入本教到底所为何来?!”
袁秋岳佯作无辜,耸了耸肩道:“薛护法,你此话说得好无道理,在下乃是被你强捉而来,后又被你逼迫入教,如今因何会反咬我一口,说什么‘混入本教’,这岂不太过荒唐可笑了么?”
薛良辰一抖袍袖说道:“你还想欺瞒?今日你与‘赤炎狂娇’施小雅交手时所显露的武功,即便是我也自叹不如,这一点你休想抵赖过去!”
“哦?原来是为了此事。”
袁秋岳闻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看来薛护法对付某今日之举倒是误解颇深啊!”
薛良辰一横眉道:“误解?你说的倒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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