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皇帝共同执掌朝纲,转眼就是几个年头,太后刘娥处理政事越益纯熟,手腕玩得越来越漂亮。

她居住的会庆殿,其规模和装潢远较皇上住的福宁殿宏伟、辉煌,

她的生日规模与皇帝相当,服饰、仪卫、乘舆与皇帝也几乎等同。除了隔日去天安殿与皇帝共同临朝理事外,其余的政务都是她自己在会庆殿处理。

没有了病卧床榻多年的老头子,她一点也不觉得孤独寂寞,她热衷于手中的权力,喜欢看群臣在自己面前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她经常是在一早醒来,笑意就挂在脸上,这几年干过的桩桩件件漂亮事总是浮现在眼前。

真宗皇帝驾崩当日,宰相丁谓当着众位大臣面宣读了先皇遗诏,她的心里有了底气,这等于是将赵宋江山交到了她的手里。

凭借辅助病中的皇帝处理朝政积累的经验,以及刚刚得到的太后头衔,看着围绕在先皇遗体旁的众位大臣悲伤的脸,她像数落小孩子一样地训斥大臣,“这不是哭的时候,一会儿有的时间让你们哭,现在先要处分几件事。”

就这一句话,立竿见影地树立了太后的权威。看着大臣们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哼!”她不由得哼了一声,看谁还敢不服?

眼前还真没有人能构成威胁,不过,倒是有一个潜在的威胁。从真宗皇帝病危前的那段时间起,提出要寇准重回朝廷担任宰相的呼声便接连不断,当时的寇准还在道州,任一闲职。

若是寇准做了宰相,她这个太后也就成了摆设,论威望、论手段、论治国能力,她可不是对手。

这事可不能含糊,再贬寇准是她上任后要做的头等大事。根本不和大臣商量,她要检验一下自己的话能不能一言九鼎,她成功了。

刘太后在垂帘听政的第五天,便下诏贬道州司马寇准为雷州司户参军。道州是在湖湘,离东京汴梁很遥远,而雷州在岭南瘴蛮之地,更远在道州之南。

从贬所看,刘太后打算让德高望重的前宰相客死他乡的愿望是毫不掩饰的,彻底断了寇准再回京城的路,她决不允许这样的劲敌再回到权力中枢,这也印证了孙奭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拔除这个最大的阻力,将威胁权力的最大隐患摘除,似乎也没费什么吹灰之力嘛,这让她的信心大增。

与寇准同日被贬的还有李迪,这也是大臣们意料之中的事。

她听真宗说过,立她为皇后时,皇上是顶着极大的压力的,朝臣中领头反对的就是宰相李迪。李迪对真宗说:“您封她美人、贵妃什么的,只要您高兴,您想怎么封您就怎么封,臣民说不出什么。可是要册封为皇后,这可就不全是您自己的事了,这是国家大事,是册立国母,全天下臣民都要尊崇朝拜的,您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母仪天下,怎么向天下人解释?此事万万不可!”

贬谪寇准、李迪,是对有威望有危胁的权臣下手。对没有危胁到她的重臣,她也丝毫不手软。不久之后,又陆续将权臣丁谓、王钦若等人一一贬谪处罚。

如果说对寇准、李迪,她还有着尊崇之意,对丁谓等人就毫不留情了,对他们,她连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尤其是那个丁谓,虽然在她同知国事之初出过不少力,但丁谓想借她的手除去政敌的野心,让她不放心,因此,这种擅长玩弄权术的臣子不能留在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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