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恪郡王听罢,面色凝重,回想起当初自己兄弟之间夺嫡之争的惨烈。自己之所以主动就藩,又向西开拓百里之地,不正是想给自己寻得一块安身之所吗? 而如今,四皇子已经向南扩地三百余里,其治所也不断南迁,已然远离中原纷争,俨然自成一国。

五皇侄的这番忧虑,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于是,荣王心下一横,下定决心助他成事,说道:“皇侄,你我皆为庶出,你今日所言,亦是王伯当年的窘迫之境。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我命朱之栋率军五万,驻守西境隘口,牵制西羌。

你只管带兵征伐,你所辖之地的守军,也可尽数带走,所有补给由我全力承担。待你平定胡羌之地,你我二人合军一处,全力征战西羌。若是侥幸灭国,你我叔侄平分西羌。至于你是否向西荡平西域小国,就看你的魄力了,王伯定当做你的坚实后盾,保你无后顾之忧。”

五皇子拱手道:“有王伯这句承诺,侄儿定当全力以赴,为我朝打出一个百年太平,也为自己谋得安身之所。”

而在北疆怀州,距城十里之处,九皇子与十二皇子也已经合兵一处,准备携手收复怀州。

二位皇子之所以选择合兵一处,各自皆有考量。十二皇子虽然英勇无畏,但重伤初愈,且未有带领大军征战的经验。而九皇子虽曾执掌过五万南北大营和一万京城禁卫,却也未曾有亲临边疆征战的经历。况且,九皇子脚有跛疾,马上作战多有不便。

因此,二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合兵一处,并启用经验丰富的庄飞羽作为帐前主将。庄飞羽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然完全康复。如今受到九皇子的重用,也是格外谨慎小心。他有过两次与胡羌交战的经验,虽说每次都是惨胜,但这也让他养成了深思熟虑、绝不冒进的行事风格。

从怀州向北便是儒州,向西则是十一皇子曾经驻守的新州边城,那里有兀赤汗的三十五万大军。再向西五十里,便是庆王的兵锋所在,囤兵十五万,与之对峙。兀赤虽然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却没有冒然向在王发动攻击,其实也是吸取了胡羌汗覆灭的教训,忌惮他的火器营。所以, 如今正在加紧备战,寻找对付火器营的应对之法。

庆王因为人数处于弱势,也是不敢冒然出兵,因此二者皆是不敢妄动处于对峙状态。

二位皇子选择先攻取儒州,也是为了避开与兀赤正面交锋,以避其锋芒。若能成功收复儒州,向西可与庆王形成合围之势,对抗兀赤;向东则可与七皇子与十皇子联手攻取燕州诸城。

只是眼下这怀州,却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原来,在怀州以北,在儒州与新州之间,尚有五万机动兵力,随时能够增援三州的战事。

而怀州虽说作为州府治所所在,但其城廓不大,原本是北缰的粮仓之地。后来因久无战事,人口迅速增长,怀州在近百年来逐渐发展壮大。

然而,其城墙却并不坚固。所以此次北夷南侵,怀州未经一日便城墙坍塌、城池沦陷。如今,怀州被兀赤当作钳制庆王的犄角,不但加固了城墙,而且屯驻重兵十五万,其目的一是为了阻止南朝的增援,二是为了拱卫兀赤的南边,使其不受威胁。如此布局,可谓是攻守兼备,毫无破绽可言。

无论是从兵力部署还是作战经验来看,九皇子这边都毫无优势,所以在恒州城外,二位皇子与庄飞羽皆愁眉不展,一时之间竟想不出破敌之策。

正在这时,黎州太守陆游龙的斥候前来向二位皇子汇报黎州战事的经验。然而,这非但没有减轻他们的忧虑,反而让三人更加愁绪满怀。

就在此时,斥候匆匆来报:“七皇子与十皇子深夜遭袭,一夜之间,卫戍部队五万多人,被屠戮殆尽,如今被十五万北夷联军围困在梁家集小镇,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危险。”

九皇子听罢,心急如焚。他深知北夷攻城的威力,就连大城高墙都难以抵挡北夷的连续轰击,更何况是一座小镇。

而他此刻距离梁家镇足有五百里之遥。即便即刻出发,也要三天三夜才能抵达,更何况那里如今暴雨连天,道路泥泞不堪,难以行军。

他明白,斥候所报的消息,最快也是两天之前的,如今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全然未知。

况且,此刻他们自己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如果怀城守军与北面的机动部队倾巢而出。他们十五万人也将面临二十万人的合围。况且自己的军队大多是新招募而来,还没有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九皇子仰天长叹:“难道是天要亡我朝?”

此时,斥候又慌忙来报:“怀州以北,北夷联军五万大军向南移动,去向不明。我等正在远远跟随。”

九皇子听罢,更是心急如焚。北夷皆是骑兵,来去如风,而他的十五万人马,骑兵不足五万,大多是步兵。与骑兵对阵,毫无胜算。

九皇子当机立断下令:“全军立刻拔营,有序后撤五十里,据山扎营。

五十里外,有座伏牛山,山势险峻,连绵百里,群山之间,有数座山凹,只要守住这几个山凹,北夷联军就难以从此处南下中原。”

正当九皇子指挥大军南撤之时,斥候再次慌忙来报:“怀州守军,出兵五万,向我军左路包抄,而怀州以北五万骑兵正加速赶来,向我军右路包抄。”

九皇子心中暗自叫苦,难道出师不利,就要面临被歼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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