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怀卿所在的偏殿回来时,温瑾川便一直面色不太好。

他扯着十七回到房间,刚一关门,便将某人逼至墙角。

十七原以为他情动,便伸手搭上他的腰侧。

温瑾川眉头微蹙,握住十七的手腕举至二人胸前,继而低头,在十七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十七。”

被唤之人心神不宁,温瑾川连唤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抬眸。

“嗯?”

“你对那顾辞,是不是过于上心了?”

十七一怔,随后垂首轻笑。

此人不久前才言,不会阻碍他结识朋友,这才过了多久,便醋性大发。

他边回应,边拽上温瑾川的衣袖晃了晃,有些讨好的意味。“我没有。”

“没有吗?”温瑾川往十七的耳垂方向靠了靠:“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想帮他。”

“是因为,我的小十七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吗?”

“嗯...”

“可世上比你过得不好的人大有人在,你帮得完吗?”

这话很耳熟,顾辞也曾这么说过。

帮不过来的。

温瑾川看着他笑了两声,十七又低下头,不解:“笑什么?”

“我笑...”拇指指腹在刚才亲吻过的地方来回摩擦,十七被他摸得有些发痒。“我笑你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你,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

十七沉默,眼神变得复杂,似乎在仔细想着温瑾川刚才那句话。想着想着,突然有些难受。

挣脱了温瑾川的握持,将自己的手收回到身侧,后背几乎全贴在了墙角。

“以前的我让你很厌恶吧。”

“没有。”没有任何犹豫,温瑾川脱口而出。

“没关系...我...”

“十七,不要乱想。”

温瑾川本想多安抚两句时,紧闭的房门被敲响。门外的婢女轻声道:“温大人,宁夫人进了宫,想要见十七公子。请问他在您这吗?”

十七的身体一僵,从梵天宗回来这么多天了,竟一次未去给母亲请过安,还让母亲亲自进宫一趟。

也难怪前二十年不喜爱自己,这般不懂事,着实令人心生厌烦。

温瑾川看向十七,见他面露紧张之色,便对着门外说道:“劳烦先招待宁夫人,他稍后就到。”

十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温瑾川握住他的手,低声:“别怕,我陪你。”

“你不是要去处理萧太傅的事吗...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放心。”

十七继续推脱,他担忧母亲见到温瑾川后会心生不悦,若是二人不慎再起争执,无论帮哪一方都不对,等会棘手的唯有他自己。

毕竟夹在中间,挺难的。

“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会处理好的。”

见他坚决,温瑾川只好点了点头,松开了握住十七的手。“她要是为难你,记得让人通知我。”

十七嗯了一声,想从墙角移出,可面前的温瑾川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 ...”

“手打开。”

十七奇怪似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手心朝上带着疑惑摊平。

下一刻,温瑾川朝他摊平的手掌打了一掌,用了些力。

十七微微一颤,眉头紧锁,更加不解地看着温瑾川。掌心逐渐发红,感受到了那一掌的力度。

紧接着,温瑾川低头轻咬了一下十七的耳垂,他意识到自己对咬十七的这个地方情有独钟。

只因每次靠近,他都能确切地察觉到十七的紧张以及不管多少次还会有的羞涩。

“我除了不限制你与别人结交,还说过什么?”

看着发红的掌心,十七咽了口唾沫,努力回想着他说过的话。“要...要有分寸。”

“那方才,我的十七有没有注意分寸呢?”

“我...”十七想辩解。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毕竟自己不占理,也确实对那顾辞太过上心。

“以后还会犯吗?”

“不会...”

不想放人离开的温瑾川,但也不能时时刻刻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笑了笑后往后退了一些。“去吧。”

十七放下手,往外走了几步。却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问道:“你还生气吗?”

“我没生气。”

“哦...好。”十七顿了顿,最后补了一句:“我很快就回。”

傻傻的模样让温瑾川更加心痒痒,却只能忍下:“嗯,去吧。”

理好衣装,十七不停歇的赶去了宁夫人寝殿。

殿中央,宁夫人端坐于主位之上,看见十七进来,先是按耐不住的喜悦,只是一瞬间,喜悦消散,冷漠浮现。

十七赶忙上前跪地请安,宁夫人却冷哼一声:“还知道有我这个娘亲?回了天陵也不来见我。”

十七低着头,乖巧跪着。想着这几日来,温瑾川教他的撒娇,他膝行上前扯住宁夫人的裙角轻轻摆动了一下:“十七知错,娘亲不要生气。”

宁夫人心头一涌,忍住了想抱他的心思。

别过头,不去看他,“你莫要叫我娘,我担不起。敢点为娘的穴道,不顾长幼尊卑,简直无法无天。”

十七的心猛地一揪,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他突然有些恐惧,他怕宁夫人变回从前,如果再来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来。

“娘亲恕罪,十七发誓,不会再有下次。”

当时因太担心温瑾川,不得不这么做。但对于宁夫人来说,错就是错了。

宁夫人转过头来,眼中仍有怒气,“还想有下次?和那温瑾川混在一起,孝道二字怕是都不会写了。”

十七急忙解释,“娘,这不关他的事。”

“瞧瞧,我也没说什么,你就急着为他开脱。他那般对你,你还这么护着他。”

十七垂头,“他对我很好... ...”

“好?他那样的人对你能有多好?”

十七嘴唇微启,却不知如何回应。

此时,宁夫人轻叹一声,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十七啊,娘也是担心你。我知道都是为娘的错,自幼便将怨气加诸于你身,致使你现今难以明辨是非善恶,娘只是担忧你遭人利用罢了。”

十七喉咙干涩,深吸了口气,“娘亲多虑了,十七一无所有,又有何可利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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