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禅房就明显比之前的要有人气许多,柜子边挂着一把刀鞘,他目测应该是青年砍他那把刀的。
桌子上除了纸笔,还有一套陈旧到起斑驳的茶具。床榻上,被褥凌乱成一团,青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顿时飘起两坨诡异的红。
“看什么看!赶紧写!”
他眼睛瞥向着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整理床榻的青年,心里不停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要写信的话,写什么暂且不说,寄向哪里给谁才是最大的问题。
张庆生不行,他离得太近,而且这两边他都说了假话,真让他俩对上,稍微扯两句,那他就完了呀。
吴斜和胖子也不行,他俩那边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收信都不知道,退一步说,就算他俩都来,他们仨加一起也未必干的过这些人。
解雨臣……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但这几座喇嘛庙之间有没有联系尚且不知,万一要是有,那他把解雨臣的位置暴露了,会不会让他也陷入险境?
得想个办法,把信寄向别处,又能转到解雨臣手里。
……
……
这头,张庆生在喇嘛庙外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出来。
而那女孩的事似乎也暂时得到了解决,人群逐渐散去,中年喇嘛脸色苍白走了进来,表示喇嘛庙今日要提前关门休整,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他一步三回头,想着或许余景自己从别的地方已经跑走了。但又担心,人是真的没出来,就绕到他进去那地方的外墙,又等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他不得不起身准备先离开。
就突然听见咚的一声。
声音是从里面传来,本以为是什么东西被碰到,或者人摔倒了。但接下来,里面又传来连续的几声咚,他附耳细听,隐约间好像听见余景的声音!
他果然是没出来吗!
张庆生几乎是下意识向四周张望,想说找个什么东西,什么方法让他翻墙进去。
“别过来!”
一声大吼打破暮色沉寂。
余景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浑身灰扑扑的,右手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垂落。他喘着粗气,抬起左手撩开额头的头发,手掌的血滴落在额角,顺着向下。
尽管这样,他也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湿漉漉的眼神始终明亮而坚定。
但他越是这样,多吉就越是怀疑,尽管他已经不止一次查看过他的手,确实没有张家那种手指。可如果他会缩骨功,或者不是张家人,但和张家有其他关系呢。
不能排除。
张家人都是恶人。
是张家人害了他,害了老喇嘛,害了萨朗。
张家人都得死!
余景眼瞅着中年喇嘛的神情越来越癫狂,心里也是一阵打鼓。不会他今天就要栽在这儿吧,别啊,他这次出来没交代后事啊。
“多吉,差不多就行了,他要是死了,我们去哪儿找那该死的小偷。”
“我知道。”说着,多吉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样东西,“今天只是个警告,你最好没骗我们,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拿着东西刚准备过去给人上药,就听见那一声怒吼。
萨朗,也就是青年喇嘛,被吓得一哆嗦。
“你有病啊!”
“你才看出来啊。”余景左手撑着地晃晃悠悠地起身,眼神隐晦地看了眼身后的墙。
他听见了。
墙外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只是受雇于人,早知道这里面这么危险,我肯定不进来,也不管别人,躲得远远的。”
“晚了。”多吉冷声道,“这就是命,你运气不好摊上这件事,还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脚上没力气了,他脱力得向后倒,后背狠撞了下墙,疼得他龇牙咧嘴闷哼了声。
“那我都按你们的要求做了,还打我干嘛?”
多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留下句“你没资格问”后,就转身离开了禅房。
萨朗本想跟着出去,刚抬脚就被余景叫住。
“你要去哪儿,不帮我接下手吗?”
“我凭什么要帮你接手?”
“你不接难道让我自己接啊,没有右手我怎么写信吃饭洗澡擦屁股,你帮我吗?”
多吉嫌弃地拧巴着脸,在那儿做了会儿思想斗争才妥协地蹲下看他的右手。
“这脱臼得也不严重,忍着点啊。”
“喂,你行不行啊。”
“废话,一二三。”
“等等,要不还是……啊!!!!”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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