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中的两人还没听到动静，就被一把扯开来。
杨明脸上还涨着汗，一抬头就看到大门开着，大队长、会计员、三婶子.......一群熟悉的脸，还有无数村民看热闹的眼神。
他当时就慌了，跌跌撞撞跑到一边去找裤子穿上。
秦寡妇更惨，她一睁开眼就被气到不行的黄翠芬抓着打，脸上身上都使劲掐，毫不留情。
她边躲边嚎叫着：“杨明，你快来救我！”
黄翠芬下手更重力，一巴掌就往她脸上拍去：“贱人，这个时候还勾引我明哥，要不要脸啊！”
两个女人打得不可开交，杨明也换上了衣服，顾不上其他就冲到门口：“大队长，大队长，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是被这女人下了药啊。”
“她喊我进来喝口水，我也没想到就这样了。”
杨明一脸真诚认错，加上之前在村里的良好风评，周围群众也是半信半疑。
听到这话的黄翠芬高兴了，扯着秦寡妇头发就要把她拽到地上，拖到人前面，她要让这个贱人彻底没脸，干这种下三滥事。
秦寡妇也听到了，她连反抗都不反抗，只是不可置信盯着那男人的背影，被抓得全是伤痕的脸上全是泪。
为什么，前天还在跟她说要离婚，要跟她。
他说不爱家里黄翠芳，没有一点话题，只会耽误他工作，真爱是她，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下药？
她连身子都顾不得挡了，僵直摊在地上，行尸走肉般任由黄翠芬撕打、侮辱。
人群里的叶华兰定定看着这一切，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看到秦寡妇要被拖出门时，她闭了闭眼，走出去。
“大队长，我要举报，上次我受伤那天晚上，看到杨明夜里进了这里。”
叶华兰边说边半挡住屋内场景，一脸正色看向大队长。
张家大小子眼睛一亮，也跳出来：“队长叔叔，我也作证，每次黄叔不在家，杨干事就跑秦寡妇家里，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来，那下药也就是不可能了。
满脸八卦的村民互相对视着，只恨没端饭过来，就着这个也能多吃两口窝窝头。
跟着来找人的谢行刚要转身，就停住了脚。
他没看错吧，出来说话的，是叶华兰。
看到突然走出来的叶华兰，杨明更是满脸惊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华兰，你，你是在报复！”
叶华兰笑了笑，眸里闪着奇异的光彩：“我怎么会认识你呢，自愿请缨下乡服务劳动人民的杨干事，只不过碰巧撞到过，想说句实话而已。”
“杨干事，既然做了错事就勇敢承认，别再躲在女人背后。”
杨明张了张嘴，满脸屈辱但没回话，他不能说，现在大水乡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回村子。
他沉默认罪了，屋里的黄翠芬却窜了出来，扬手就要朝叶华兰脸上打下去。
双眼，比看到秦寡妇时更恨，更讨厌。
她认得，就是这个城里的小贱人，不安分勾引明哥，把明哥害得这么惨还跑来这里搅和。
这一巴掌还没打下去，就被叶华兰捏住，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冲她扇了下去。
瞬间，她耳朵嗡嗡作响，脸颊都肿了起来。
黄翠芬不可思议看着面前娇娇柔柔的城里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被她骂的寻死觅活，现在居然敢打她？
“你敢打我，你自己干了什么破事以为别人不敢——”
话还没出口，她嘴就被身旁男人捂住，杨明满脸愧疚歉意：“大队长，我认错，是我一时被她引诱，以后不会再犯错了，一切听队里处罚。”
接着，他手捂着妻子，拽着她就匆匆往外走，满脸阴沉。
当事人都走了，秦寡妇也缩到外面看不见的角落，时不时能听出呜咽声，在场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这场戏。
大队长敲了敲烟杆，意味深长看面前知青一眼。
他不傻，这人一看就和杨明那两口子认识，还有矛盾。
但现在杨明也认错了，事情水落石出了，纠结他们以前什么关系就没必要了。
他吸一口水烟，转身挥散人群：“走了都走了，有啥热闹可看的，杨干事这事大队会开会决定，之后通知。”
他不忘补充一句：“不许在村子里乱说啊。”
村民们看起来一脸老实样点头，转头就恨不得立即跑回去跟家里人说这瓜。
黄书记的一表人才女婿，早和秦寡妇搞上了！
人群熙熙攘攘走开，叶华兰却转头走进了屋内，一闪一闪的油灯下，随便盖着衣裳的女人蹲在墙角，满脸是泪。
更别提雪白身子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红痕青肿印子，不少地方被掐破皮流着血，清秀柔美的面庞上，更是满是指甲印子。
可以看出，黄翠芬用了多大力。
她叹一口气，有些不忍看下去，拿起墙上的毛巾扔她身上：“擦擦吧。”
秦寡妇半天没动，许久，才醒神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陌生女人，她认得，就是她刚刚说了话。
她喉咙干涩吐出：“谢谢你。”
叶华兰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对她说：“不用，我其实有点对不住你。”
“但你看明白了吧，杨明是个没一点担当的孬种，黄翠芳更是觉得全天下都要跟她抢男人，舍不得打骂罪魁祸首一句，跟这两口子纠缠没什么好事，你自己更是要好好活着，让他们看到。”
秦寡妇低着头：“我知道了，全知道了。”
“杨明跟我说，他和他家的没感情，全是黄书记用工作威胁他，他心里只爱我。”
但她也看明白了，什么真爱威胁全是狗屁，离婚再娶她更是空话。
他不护她她也不怪他，那黄翠芬确实是个母老虎，可他不该把脏水泼她身上。
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她可能一辈子就被他这么糊弄过去。
她站起来，随手拿起床上一件衣裳套身上，脸上带着惨然的笑：“我怎么可能寻死，男人死了四五年了，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我也好好活着。”
“小知青，你跟杨明他两口子又有什么仇啊？”
叶华兰顿了顿，直接出门去，假装没听到。
她不是没有愧疚，这事起源就是她，她算到了一切，但漏了秦寡妇该怎么做人。
虽然秦寡妇不是完全清白，但她还是把一个跟她无关的女人拖了进来。
叶华兰踌躇走着，突然面前伸出了一只胳膊，吓她一跳差点往后仰倒。
不过，被那胳膊主人拽住了。
她定睛一看，嗫嚅出声：“谢行，你怎么会在这？”
谢行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转身走在前面：“跟着我走，不然你又在这林子里迷路一次。”
一听这话，叶华兰赶紧紧紧跟在他身后。
林子里无比安静，只有两人脚步刷刷声，谢行突然开口：“刚刚张家几个儿子站这等你，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叶华兰心一紧，没敢开口。
谢行也不在意：“叫我们来找人的也是张家儿子，今天和你一块出来作证的也是，叶华兰，你的目的是什么？”
身后仍是沉默。
他蹙眉转头，却对上了一双盈盈泪眼，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得眼睛都红了，还紧紧咬住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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