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的都抻着脑袋看,有懂行的大臣摸着胡子附和两声,“嗯,范小公子句句属实。”
徐望州抢过这两张纸,在家里哭了两天脑子都有些混沌的他,看到这里时头脑突然清明了些。
他一早知道抱月楼是个酒楼,但世人皆说其内姑娘众多,他便想当然的以为,这里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儿。
也就是那种,外传为附庸风雅之地,但实际还是干的皮肉生意。
但这官府文契假不了,不是卖身契,就代表钱玲并非奴隶,而是拥有人身自由的正经百姓。
徐望州在脑中怒骂,骂这范思辙竟如此不走寻常之道,
也骂他自己,竟光顾着丧子之痛,连钱玲的身份都没去调查。
官员江文看自家老哥们儿吃瘪,三秒之内想出一个损招。
他出列讨伐,愤慨反驳起范思辙,“即便你所说皆为属实,但这女子若有不愿,反抗即可,又何至于下此狠手用簪将人刺死?
“依臣所言,此案定是他们蓄意谋害!”
“你...你胡说八道!”范思辙转身指着这官员,脑子一时蒙住了。
是啊,反抗即可,这真把人杀了可该怎么脱罪?
范闲见他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便下场替其而言,“江侍郎,她一弱女子,若不拼死抵抗又如何能逃得出去?”
范思辙听他哥出声帮他,气都顺了,对一旁震惊到极点的钱玲使一眼色,悄悄与她耳语,
“你就放心吧,我哥说了,有他和国师大人保咱俩,咱俩绝对死不了。”
后者只觉受宠若惊,脑子反应不过劲儿来。
她布衣出身,杀的还是三品大员的小儿子。
即便有千万句冤屈,她也不可能斗得过人家。
钱玲早给自己判了死刑。
昨日她在牢里还想着,自己在世上活了十五年,杀个大官之子在黄泉路上作伴倒也不亏。
可如今却...她不明白,壮着胆子去问,“大东家,为什么?”
范思辙刚想蛐蛐,就被一旁的傅之墨小声提醒,“肃静。”
两人立即静悄悄。
另一边,江侍郎对于范闲的反问词穷,便又出来一刘姓官员替他扛上,
“国公大人,臣以为用不上拼死抵抗,此女子大可以将人推开。”
他说话是笃定的语气,似乎啥事儿在他眼里都不算事儿。
堂下范闲看人的目光像看精神病,“都说了,她身手弱她推不开。”
这官员鲨臂吧?
就这种傻逼还当官呢?
“那她也可以大声呼救,有人听到自会来人救她!”
“若脖子被掐住无法发出声音呢?”别的不说了,反正范闲现在贼想掐死他。
“这......”刘姓官员词穷,眼见着自己也答不上来,便侧头去看自己的同僚们。
律法有明,强奸有夫之妇者处死;
强奸无夫者或十岁以上女者,杖一百七;
强奸幼女者处死。
可这些律法,都是在确定实施犯罪过后,女者或其家人报官才能刑判。
实际上说,即便是有管制强奸的律法,但现实里也很少会有人因此事报官。
大多都是将丑事瞒下,而被害者父母也会为了面子,干脆将女儿嫁与其犯以求和解。
这将嫌犯给反杀的...该如何定罪,好像还真没有相关律法。
“那...那也不该将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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