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连冷酷的北塞寒风也隐匿了声响，谷铭一言未发。
终于，有其他匈奴士兵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手中的长矛。
“砰”的一声，洒落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越来越多的匈奴士兵放下了武器。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放下刀剑，承接这一场由谷铭铸出的命运。
他们中，有些人的自豪与信仰早已浸入骨髓，宁愿在鲜血与刀刃间化作黄土。
就在谷铭面前不出百步，一名络腮胡壮汉忽地冲天怒吼。。
“巴图尔叛徒！匈奴儿郎岂能随他垂头丧志！”
他猛然一振长矛，脚步一跃，直欲扑向巴图尔。
场中一片喧哗！
谷铭没有退后，反而一个箭步跃出，横剑挡在了巴图尔面前。
他挥剑“当”地震开了壮汉的长矛，那股余力竟让对方直接摔倒在地，长矛脱手。
“有胆量战死，就该先开你的眼！看看有多少同族正在为了你的偏执血染荒原！”
谷铭怒喝，顷刻压得那壮汉喘不上气来。
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一小部分顽固派匈奴士兵红了眼，振臂齐吼。
“宁死不屈，与其跪下一世，毋宁血战至终！”
刹那，祭台的死寂彻底割裂，一场新的混战浮出水面。
顽抗的匈奴士兵发起最后的拼杀，而巴图尔一方、先前已经放下武器的匈奴士兵。
却准备协助秦军，共同镇压。
箭矢破空而响，刀剑交接的铮鸣再度回到这片冷峻的荒原。
局势却从一开始，毫无悬念地倾向了谷铭这边。
失去了团结合作的匈奴顽固派根本不堪一击，在巴图尔以及秦军的双重围剿下，逐步溃败成泥。
硝烟尚未完全消散，巴图尔一步步走向谷铭。
他那麻木的肩膀还血迹斑斑，眼神却终于有了一些冷静的光芒。一双手高举着。
明白无误地表明身份。
“谷铭，我们投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再一次跪下，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愿承诺不违，愿代草原众生走出苦厄。”
荒原的风，终于停止了呼啸。
长刀横陈的地上，染了天光最后一抹残红。
谷铭并没有立刻接受巴图尔的投降。
他上前一步，靴子踏碎了冻结在地面的血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伸手，并非去扶起巴图尔，而是抓住了他沾满鲜血的衣领。
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巴图尔的脸因为窒息而涨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你以为，磕个头，说句软话，就能换来苟活？”
谷铭的声音低沉。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军士兵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匈奴降兵则紧张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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