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穷人乍富么，哪能比得上你这大小姐。”
杨安对于染青的嘲讽，毫不在意。他饮了一口茶汤，好奇问道，“江南道江湖魁首不是先天宗么，他们怎么不出头？”
“先天宗么，嘻嘻。”
染青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由笑出了声，“先天宗的掌门是拜月教的弟子，更是妾父亲的晚辈。他见了方傀都要执弟子之礼，怎敢替漕帮说话。”
“还有这般渊源么？”
杨安一怔，旋即问道，“那你们拜月教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
“嗯，几乎遍及整个南方吧。”
染青轻声说道，“天下十道，占据四道。”
“庞然大物。”
杨安微微颔首，这才对拜月教的势力有了些了解。
他又替染青斟了一杯清茶：
“那金光寺和漕帮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渊源颇深，说到底，他们都是……”
染青将手中玉盏放在桌上，用手指了指天，“当今天子的人”
“大楚太祖当年便是金光寺的一位武僧，后来成了天子之后，对金光寺更是多有封敕。在神都的金光寺总坛中，几乎一半有成就的武僧都是皇室中人，当代方丈更是天子的替身僧。”
“至于那漕帮更简单了，他们倚靠漕运而生，每年经营所得的一大半利润都交到内帑了。”
“他们一个是大楚打人的拳头，一个是大楚搂钱的耙子，他们的势力几乎覆盖大楚全境，两者相加，才有大楚的天下。”
“如此说来，皇室才是大楚最强大的宗派。”
杨安啜饮着盏中茶汤，叹了一句。
“那是自然，每逢改朝换代，即是重新划分利益之时，皇室作为争龙的最终胜利者，自然攫取最大的一份利益。”
“就连我圣教也是因为从龙之功，才有今日地位。”
染青俏皮一笑，“哎哎哎，你跟东门富贵不是好兄弟么，让他给你出出力，以你的皮相，说不好还能尚公主呢？”
“有了驸马身份，日后行走江湖，也更方便些么。”
“不了，本朝的驸马个个窝囊，还动不动被戴绿帽子，我可忍不了。”
杨安连连摇头，“而且我这人不喜欢被女人压，我最喜欢在上面。”
“呸，不正经。”
染青暗啐一口，俏脸微红，“罢了，不跟你扯闲篇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
杨安见染青说得严肃，也收起笑容。
“那曦露碗我已经开光了，已经开始凝结曦露。我取了些试了试，确有神效。”
染青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一枚古朴石碗，其上紫气环绕，镌刻在外壁上花鸟鱼虫，好似活了一般，在房间中游走起来。
“今日产的曦露我已经饮了，接下来半个月该你用了。”
“我回去试试。”
杨安反手将曦露碗收了起来，耳旁的花鸟鱼虫之声，蓦地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不过是梦境一般。
“我前日从方狂身上，获得三瓶丹药。想来是你们拜月教的东西，你能帮我看看么？”
言及于此，杨安又从随身挎包中将那三瓶的蜡封丹药取了出来。
“成。”
染青将三瓶丹药拢到身前，将蜡封一一拆除，圆乎乎的丹丸倒在掌中，在灯下仔细端详一番，眼角浮现一丝笑意。
“方傀倒是舍得，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一次给方狂这登徒子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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