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干燥,又有火油加持。这二进的院子,不到一个时辰,前后都照了起来。
火势蔓延,不多时烧塌了前宅。房屋倒塌之声,惊醒了左近居住的村民,他们敲锣打鼓,唤起四邻,一个个推运水车,提桶打水,纷纷灭起火来。
众人忙活之际,不远处的运河上忽然走来一女子,她赤着双足,行走在水面之上。冬月里穿棉袍的季节,身上也只披着一件素色轻纱。
望着前方冲天的火光和慌忙灭火的人群,她嘴角噙着笑意,眼中飘过一阵阵新奇之意,好像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一般。
“好痴的女子,竟愿意为这等负心男儿,枉送自己性命。”
这神秘女子,往前踏了一步,再次落地之时,身前环境陡然一变,竟然已身处火场之中。素手轻轻一挥,床上未死的女子,随之消失不见。
方狂失踪的事情,不到一天,便被后来的卫队发现了,这帮人深知方傀的脾性,哪里敢隐瞒,立即上报到拜月教中。
方傀育有五子,其中最讨他欢心的便是幼子,惊闻此事,恨不得亲自前往余杭,对漕帮兴师问罪。
可大楚如今毕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世,武备严谨。对法身大宗师这种级别的武夫,更是相当警惕。他若是轻动,引起一些误会,可就大大不妙。
拜月教位于山南道的总坛,刑堂大殿中。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端坐于虎皮交椅上,他鹰目赤红,紫棠色的面皮上隐有悲伤之色,开口说话隐有金铁交击之声,闻之让人心声烦躁。
“戾儿,狂儿是你弟弟,他出了事情,为父不便亲自前往余杭追究,便由你亲自跑一趟吧。”
“儿子明白,定会找回狂弟。”
方戾抱拳称是,旋即退了出去。
他点起自己手下心腹,骑着千里良驹,直往余杭方向奔去。
一行人出了拜月教总坛,约有四十余里,方戾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狂喜,仰天狂笑起来。
“恭喜公子,平白除了一心腹大患,日后这刑堂的位子定是二爷的!”
众心腹知晓自家主子心中所想,纷纷下马恭贺。
“诶,哪里的话。吾还有三位手足。”
方戾狞笑一声,催马继续狂奔,其余人等也纷纷上马追随。
这一队人马离开此地之后,坐在刑堂中的方傀看着手中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方戾在林中所言‘吾还有三位手足’。
“不愧是我的儿子,倒有一副狠毒心肠。”
手中罡气一震,纸条霎时间化为齑粉。
他摸了摸鹰钩般的鼻子,朝黑暗中吩咐一声,“继续监视,狂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黑暗中沙沙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大殿中重新安静下来。
是谁?莫不是南宫兄弟?难道是朝廷有人出手不成?!
方傀愈想,心中愈是冰冷。
狂儿,你若是身死,父亲就算是掀翻四渎之水,也要为你报仇!
咔嚓咔嚓。
法身大宗师,一言一行,俱可影响外界空间。他心中这般所想,大殿中温度骤然降低,坚冰倏忽间凝结在大殿陈设之上。
就在把守在殿外的教众几乎无法承受之时,山下忽现一道金光!
金光犹如骄阳,将殿中冰雪一一消解。
“方施主,节哀顺便。”
……
余杭县内,一处密室之中。
“法身大宗师恐怖如斯,一道佛法金光,便能让方傀不再亲自插手此事,果真厉害的不得了。”
杨安靠在柔软的虎皮褥子之上,捧着茶汤啧啧称奇。
“切,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染青斜了杨安一眼,颇有些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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