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一直守在床前,不曾苏醒。
一只苍白的手背轻轻抚上了她的头,柔软顺滑如丝缎般的青丝在坚硬的手掌里似融化成了一团水。
大梦初醒的帝王,热泪湿润整个眸眶。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醒来,醒来的第一眼还能看见姜玉瑶。
明渊从殿外走来,与鹤砚清眼神对视,已再无从前的交锋了。
遁入空门后,他倒是多了几分清冷与世外的平和之感:“皇上,贫僧来为皇上取下银针。”
鹤砚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知道明渊是受姜玉瑶的意思来救自己的,他点了一下头:“好。”
明渊沉默的将一根根插入他心脉的银针给取了下来,而后叮嘱道:
“皇上刀伤伤及心脉,现在命虽然已经保住,但终究是伤了根本。
说得直接一点,对皇上寿元已有不可逆转的影响。”
鹤砚清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朕还有多少年可活?”
明渊一边擦着自己的银针一边回道:
“这也不好说,看天意吧,这几年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后续要注意保暖,不可剧烈运动。”
鹤砚清点了一下头,明渊提着药箱子安安静静离去。
“多谢。”皇帝的声音在后边传来。明渊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的道:
“皇上不必谢贫僧,要谢,就谢姜家为皇上教导出了一个深明大义,合格的皇后。”
鹤砚清将视线落在姜玉瑶身上,心底五味杂陈,他不明白,姜玉瑶为何还会救他。
次日一早,姜玉瑶在鹤砚清床前醒来,发现那双满布红血丝的黑眸一直看着她。
她略惊了下,后又醒神过来:“醒了就好。”
鹤砚清神色凄楚的望着她:“为什么?”
姜玉瑶起身在床边站了起来,幽幽的语声从他头顶落下:
“弑帝,违背姜氏祖训;
熙儿年幼,皇位他坐得上去,却坐不稳。
引得天下大乱,他也不能安稳余生,这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鹤砚清解释道:
“朕本意是培养熙儿到十四岁。
这十四年里朕会为他培植属于自己的力量,没想到事发东窗来得如此之快。”
姜玉瑶将龙床左右两边的幔帘挂在了金钩上。
雪已经停了,冬日刺眼苍白的阳光从殿外照射了进来,落在了鹤砚清苍白的面颊上。
他眼神犹疑,却又不敢细问。
过了十来日,鹤砚清情况彻底稳定,姜皇后便带着皇帝与太子返回皇宫。
皇帝伤势转好以后,见皇后始终不提当日之事,不再朝着自己吵闹说要离开。
只是鹤砚清感受得出来,他的皇后很是沉郁。
鹤砚清担心姜玉瑶步她母亲的后尘,可他依旧不愿就此撒手。
鹤砚清便找来王太医拿来那药,是真的动了那心思。
当日黄昏前,天晟帝便来到了凤鸾宫中,大太监将一碗汤药放在桌前。
宫中所有人都被遣散了出去,就剩下帝后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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