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荷动作一愣,见她面露嫌弃,往后撤了一步,淡淡道:“去了六合司地牢一趟。”
李云昭道:“那个杀手不是已经审出来了吗?”
“抓了几个替廖峥办脏事的小喽啰,刚审过一轮,嘴不硬,倒是吐了一点真话。不过还要摸顺藤摸瓜,一个一个打下来,打到头了,才能抓住廖峥真正的把柄。”
想要一举将廖峥撂倒,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就得准备充分,绝不能给他一点翻盘的机会。
李云昭挑了挑眉,“这是要斩草除根?”
汤予荷轻轻颔首,嗯了一声,“多年来的教训了,能够动摇根本的祸害绝不能留,否则悔断肝肠无用矣。”
就像当年李云昭的皇祖父玄宗,心慈手软,不肯杀尽逆贼,留下祸患无穷。
李云昭深受其害,闻言撇撇嘴,对他摆手,“熏着我了,还不快去沐浴更衣,在这站桩呢?”
汤予荷瞥了她一眼,伸出手指,指节在她的书上敲了敲,淡笑道:“想什么天大的事情呢?书都拿反了。”
“这叫倒看如流。”李云昭辩道。
汤予荷环视书房一圈,似有所察,笑而不语,转身出去了。
李云昭将书拿正,翻了两页又合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放在桌子上,往门外望了两眼,又起身走到书架的角落。
她想看看汤予荷还藏了什么,翻翻找找,看到了许多陈旧的字画和笔记,其中大多数是十五六岁少年时写下来的文章。
倒是其中有一张大片空白的纸,只有一角下有一行字。
“余恨桐山无处归。”
只这句有些凄凉的句子,不知想表达什么。
在这处没有别的收获,李云昭遗憾的起身,准备在其他地方翻翻。
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有侍女禀道:“夫人,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来传懿旨。”
李云昭略一思索,猜测对方是来者不善,沉着气,敛容屏气,带着一干下人去迎旨。
皇后廖如珍身边的祝谨公公正站在花厅前,双目望天,昂首挺胸,如同开屏的花公鸡。
见李云昭带着众人叩首,这才扯着尖嗓道:“皇后娘娘凤恩泽庇,闻冠武侯夫人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特召一见。”
这召见的旨意下得意味不明,无缘无故,叫人听了心中惴惴不安。
祝谨公公睨着李云昭,“冠武侯夫人,明日卯时一刻,请至嘉应门等候,届时会有宫人来迎您。”
李云昭差点没气笑,卯时一刻,天还没亮呢,这皇后天没亮就要勤勤恳恳地爬起来见官妇了?
再有,嘉应门在东面,近东宫,而皇后的坤宁宫在北,走过去得绕一大圈的路。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刁难她吗?
堂堂一国之母,竟能使这么没气度的下等手段,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果真难堪大任。
李云昭隐忍不发,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只是含笑着叫人给了祝谨公公一笔赏钱,恭顺有加地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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