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要说的太多,裴恒之将人抱回了床上,打算和她促膝长谈。

“我能从身后抱着公主吗?”

躺下后,他提了个要求。

夏为仪心生警惕,他不会想从后面勒死她吧?

裴恒之似读懂她的想法,气息变得温顺,夏为仪在他眼里居然看到了脆弱,像是傲娇的人,不愿被人看到狼狈的一面。

鬼使神差,她点头答应了。

裴恒之便抱着她斜靠在床头,她看不见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是重生的吗?”

他久久不说话,夏为仪被抱得有些热,便先问出了口。

裴恒之否认:“不是。”

“那是做了些预知未来的梦?”

他都不懂“变态”是什么意思,夏为仪首先排除了穿越这个选项。

这次男人没急着否认,她没看到对方疑惑的神情。

“或许算吧。”

“或许?”

夏为仪微微抬头,看到他苍白的下巴。

“上次刺杀,是你做梦梦到的吗?”

他略显迟疑:“算是吧。”

他茫然的表情,好似自己也不清楚。

夏为仪坐起身,摸摸他的脸,微凉,因为皮肤细腻摸着很舒服,像才从冰箱拿出的果冻。

“我猜不到,你慢慢说。”

裴恒之握着她的手,幽深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脸。

“公主,是真实的,对吗?”

夏为仪瞳孔地震,嘴唇颤动,欲言又止。

“你……”

男人眼里第一次有了湿润。

“公主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实,而我,和这个世界一样,都是假的。”

夏为仪意识到什么,本能摇头:“不是的。”

一开始,她当这是沉浸式剧本杀,但她在这里,喜怒哀乐和五感都那么真实,久而久之,已经无法把这里的人当纸片人了。

“你知道……”她颤抖着问,却被打断。

“臣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简短的一句话,让夏为仪不禁难受起来。

让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受人操控,是件残忍的事。

“什么时候知道的?”

裴恒之放在她腰上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自有记忆起,我便知道,这是一本书,我只是一笔带过的配角。我知晓所有人的结局,也知道自己会死在三十五岁那年。”

听到他会死,夏为仪突然有些不舍。

裴变态做事极端,偶尔会惹她生气,但对她并不差,甚至很好。

他马上就三十一了,不剩几年了。

“因为什么死的,是靖王?”

男人摇头,见她面露担忧竟露出一丝带有温度的微笑。

“公主是怕臣死了吗?”

“废话,你死了我去哪儿找一个像你这样权势滔天还好看的男人?”

她说得难听,裴恒之却一点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十分动听。

“快说,不是靖王害你,你又是如何死的?”

男人看她要生气了,不再绕弯子。

“我看到,在书里,最后那几年,我时常发热头痛,还恐水怕风,没多久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还常有幻觉出现,最后身体逐渐麻痹,直到死去。”

夏为仪立刻想起他小时候的经历,和猎狗同住。

他说的这些,分明是狂犬病症状。

连现代都只能靠疫苗预防的病,这古代更不会有办法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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