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几个官员吓得齐齐后退,小太监上前在江御史鼻尖一探,颤抖道:

“陛下,江御史已经……”

皇帝也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有御史在他面前撞死。

他心中愤怒大于悲悯。

周易远杀良冒功的事,他早就知道,甚至还帮着抹除了一些痕迹,就是要周家安心平息南边的战事。

而最后的那些证据,是他故意留着秋后算账的,没想到提前被人翻了出来。

他看向靖王,对方微垂着脑袋,看起来好似并不知情。

随着年龄增长,他也考虑过立太子,只是掌握了权力的滋味,哪怕是亲儿子也不想退让。

他这几个孩子,瑞王有强大的母族支持,但性子暴戾,若没有足够的约束,恐成一代暴君。

端王没有母族支持,能力算不上差,但太过守规矩且不够狠辣,只适合守功,但大虞要的是能开疆拓土,受万国朝拜的君王。

至于其他皇子,更不能看了,这样看来,靖王的确是最好的储君人选。

皇帝咳嗽几声,眼底阴沉。

恐怕,这个儿子就是这样想的,才会对瑞王出手毫不留情,甚至不给他这个父亲留余地。

思考间,江御史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下去,大殿里的血迹也被宫人快速打理干净,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血腥气。

“请陛下彻查镇国府。”

或许是言官团结,见江御史撞柱而亡,一些持中立态度的官员也跪下请求彻查。

别看言官威胁比武将小,却最能在行动上胁迫皇帝。

皇帝内心极不愿现在处置镇国府,但又被逼得没有办法,两种情绪交织,他一激动,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大殿内顿时兵荒马乱,早朝不得不就此结束。

太医一番问诊后,确认皇帝是怒火攻心,加上年纪大了,才反应如此剧烈。

众人松了口气,这才陆续离开皇宫。

一出宫,瑞王便拦下靖王。

“四皇兄,这出戏真是精彩,只是父皇似乎不想按照你预想的那般去做,有些可惜了。”

他语气微微自得,看靖王的目光像是看手下败将。

靖王没有任何失败的颓废感,神态自若。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镇国府,又逃过一劫。”

他步履未停,从瑞王身旁擦肩而过。

……

皇帝这一病便连着好几日都没上朝,对外宣称无法下床,如有急事可交给裴恒之处理。

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帝的缓兵之计,遇事不决,先装个病。

差不多过去了十日,皇帝依旧不上朝,众人开始纷纷猜测,皇帝是不打算追究周家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易远杀良冒功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原来是当年的幸存者捧着血书,从长安街一路跪到宫门口,要皇帝为死去的亡魂申冤。

百姓震惊不已,他们尊敬的镇国府,竟是踩着大虞人的血肉封侯拜相。

一时,群情激愤,百姓纷纷跑到镇国府外叫骂,扔石头和烂菜叶,若非镇国府有府兵拦着,他们早已进去将镇国大将军和周易远拖出来活活打死了。

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本来身体已经好了大半,竟是又气得病下了。

端王派萧衍来告知夏为仪,说皇帝昏迷了三日,今日才醒来。

“父王想怎么做?”

萧衍为夏为仪梳着头发,道:

“如今被百姓知晓,陛下不想惩罚镇国府也必须惩罚了,只是上位者当久了,自然不喜欢被人胁迫的感觉,恐怕会对靖王一派的人出手,以此敲打对方,也能平衡皇子之间的势力。”

夏为仪结合原主记忆和少数几次和皇帝的接触便知道他是极为享受权利的人,靖王到底是埋下了忌惮的种子。

“父王那可有靖王把柄?”

萧衍摇头:“靖王做事滴水不漏,倒是有一些小把柄,不过都无关紧要。且王爷眼下不适合下手,不然会和靖王一般,惹陛下忌惮。眼下,我们只管煽风点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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