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徐拉开,无相湖宛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巨大明珠,静谧而神秘,湖面平滑如绸,在月光轻抚下泛着粼粼微光,如梦似幻。

而坐落于湖心的碧波台,则像是从湖底悬浮而出的梦幻仙岛,散发着幽蓝的气息。一条汉白玉铺就的水上长廊,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从岸边蜿蜒伸向那碧波台。

长廊的栏杆上,蛟龙雕刻活灵活现,它们身姿矫健,张牙舞爪,龙须在微风中似乎都在轻轻摆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遨游九天。

长廊两侧,琉璃灯错落有致地悬挂着,间隔数步便有一盏。

每一盏琉璃灯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灯罩上绘制着细腻的山水、灵动的花鸟,灯火透过琉璃,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在湖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如梦如幻,好似将天上的星河截取了一段,洒落在这无相湖中。

台沿镶嵌的夜明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净的白色光芒,与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趣,共同点亮了这片夜空。

台上的四个角落,四条石雕巨龙威风凛凛地镇守四方。

东方的青色巨龙,周身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仿若蕴含着春日的气息,灵动而富有活力。

南方的红色巨龙,热烈奔放,鲜艳的色泽如同燃烧的火焰,尽显豪迈之气。

西方的金色巨龙,闪耀着华贵的光芒,龙鳞仿佛是由纯金打造,尽显尊贵与威严。

北方的蓝色巨龙,神秘深邃,那蓝色如同浩瀚的海洋,令人目眩神迷。

它们的龙须根根分明,仿佛在风中飘动,龙鳞排列整齐紧密,每一片都雕刻得细腻入微,栩栩如生。

随着晚宴时刻的临近,机关悄然启动,发出轻微的 “咔咔” 声。

四条巨龙缓缓转动,龙口之中徐徐喷出五彩烟雾,烟雾在灯光的映照下,变幻出无穷无尽的奇妙形状。

时而化作灵动的飞鸟,在夜空中展翅翱翔;时而又变成奔腾的骏马,四蹄生风,仿佛要冲破这夜的束缚。

台上,数十张雕花檀木桌依次排开,温润的檀木散发着古朴的香气,细腻的纹理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桌上,蜜饯果子、重阳糕、龙凤团饼、素醒酒冰,分别盛放在绘有山水花鸟图案的精美瓷盘中,精致小巧。

一旁的茶壶是宜兴紫砂壶,壶身小巧玲珑,壶盖上的气孔正袅袅升腾着热气。

帮主欧阳靖轩与夫人柳如眉此刻已端坐于主位之上。

那帮主身形虽短小精瘦,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强大气场。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双目却如寒星般锐利,精光闪烁,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深不可测。

而夫人则是另一番模样。她膀大腰圆,活像个发起的馒头,却不失雍容华贵。她身着一袭艳红色的织锦长裙,裙摆宽大,上面绣满了五彩斑斓的牡丹,宛如一片盛开的花海。

无极帮的其它高层,诸如副帮主与长老们也陆续入席。他们一边彼此寒暄,一边稳步走向各自的座位。

其中有几位神色匆匆,衣衫上还留着赶路的风尘,显然是接到雪儿回归的消息,就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帮中其他弟子则在湖边列席,他们按照所属的五个堂口,身着木火土金水五色劲装,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仿若五条绚丽的彩练,环绕着整个湖面,自成风景。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期待,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们三两成群,微微凑近,小声交谈着今晚的主角 —— 雪儿。

数百人齐聚于此,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却又秩序井然,丝毫不显杂乱。他们之间偶尔传出几声低笑,或是对晚宴美食的猜测,或是对雪儿经历的好奇。

万俟怪一袭黑袍,神色冷峻,静静地坐在客座首位,宛如一座沉寂的冰山,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他双目微闭,仿若周边的喧闹与他毫无关联,只是悠然地闭目养神,唯有偶尔轻轻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并非全然平静。

他的身侧,凌霜与漱玉邻桌而坐。二人微微侧身时不时地轻声交谈着,偶尔夹杂着几声低笑,却又很快被晚宴的热闹声浪所淹没。

可笑与红旭则坐在下首,两人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可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似乎在讲述着什么有趣的事儿,红旭则一边笑着,一边频频点头。他们为雪儿的归来感到欣喜,又被眼前无极帮的兴盛景象所震撼。

柳破军匆匆赶到碧波台,便被侍女引领到主位下首入座,他望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空位,轻声问道:“喜鹊,这位置是?”

那被叫作喜鹊的侍女一袭浅黄罗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小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花枝。

听到柳破军的询问,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灵动。

“表少爷,瞧您这问的。”

喜鹊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这位置啊,自然是为小姐留的。夫人说小姐在外漂泊许久,此番归来,定要让她坐在离主位最近的地方,好好疼惜疼惜呢 。”

柳破军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忙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

他轻轻握拳,放在嘴边,刻意压低声音,发出一声短促而轻缓的咳嗽,试图以此掩饰内心如小鹿乱撞般的激动。

柳破军微微挺直脊背,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嘴角扯出一抹看似从容的浅笑,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单单这位置空着,如此显眼呢 。”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便又不受控制地飘向身旁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期待,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喜鹊问道:“那表姐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喜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说道:“表少爷莫要心急,小姐肯定是在精心准备呢,一会儿就能见到啦 。” 说罢,她深鞠一躬,退到了身后。

此时的欧阳靖轩,正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透过袅袅升腾的热气,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见帮众与宾客陆续入座,他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柳如眉,轻声说道:“雪儿回来,咱们无极帮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

柳如眉一听,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兴奋,用力地点点头,一头乌黑的秀发上,金簪玉饰晃得叮当作响。她咧着嘴,扯着嗓门就说:“那可不!这孩子在外面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我光想着就揪心。”

说到这儿,她的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不过今天看到她能平安回来,又长成了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我这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哎哟,对了,大哥大嫂的事儿她还不知道吧?”

说话间,她重重地拍了拍胸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靖轩,眼神里满是焦急。

欧阳靖轩见状,忙伸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夫人的手,安慰道:“尚未来得及告知于她,不过往后有咱们护着,她定能安稳度日。这次晚宴,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她爱吃的菜,也把帮中上下都召集起来,就是想让她知道,这里是她永远的家。”

柳如眉一听,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她撇了撇嘴,侧身贴近欧阳靖轩耳边,满脸嫌弃地低声说道:“可这丫头如今怎么和血刀门搅和在一起了?那万俟老怪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怕他们憋着坏呢,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说完,她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狠狠地抓紧了扶手,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整个人都透着不安。

欧阳靖轩神色一凛,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他坐直身子,沉声道:“无妨,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如眉听了,这才松了口气,眉眼间的忧愁稍减,不过还是撇了撇嘴,嘟囔着:“但愿吧,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欧阳靖轩,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哎,瘦猴儿,我瞅着破军那小子对雪儿有意思,他俩要是能成,也算是件大好事儿!”

柳如眉边说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雪儿和柳破军的美好未来 。

欧阳靖轩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靠向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悠然说道:“那孩子,心思倒是全写在了脸上。不过只要雪儿喜欢,我自然是乐见其成。”

二人正聊得热络,这才猛地想起雪儿迟迟不曾露面。柳如眉眼睛一瞪,脖子往前一伸,扯着大嗓门就喊起来:“喜鹊!” 那声音高亢嘹亮,在这热闹的晚宴现场都格外引人注目 。

喊完之后,她还觉得不够,干脆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方四处张望,扯着嗓子接着喊道:“快去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怎么还没过来?” 一边喊,一边还跺了跺脚,脸上满是焦急与不耐。

喜鹊领命,快步朝岸上奔去。就在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白玉长廊处出现的一抹倩影吸引。

雪儿身着一袭夺目至极的红色盛装,宛如从烈焰中诞生的神女,步履轻盈地走来,裙袂飘飘,一时间,整个世界仿若都只剩下她的明艳。

这件盛装由顶级蜀锦裁就,面料上用金丝银线密密地绣满了繁复的凤凰图案,每一只凤凰都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走动间,金线银线闪烁生辉,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裙摆极长,如红色的绸缎瀑布般拖在身后,其上点缀着无数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的一头乌发高高挽起,由一支凤头金簪固定,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如远黛,眼若秋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被口脂染得艳丽的樱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似有千种风情、万种妩媚。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和气质震慑,手中的茶碗停在半空,忘记了言语,忘记了动作,目光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仿佛被磁石吸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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