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贺是悄然突破淮南骑兵的围剿的,当淮南骑兵发现豁口时,尽管迅速重整,但仍旧被后方的花抚琴拖住。

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必须要冒死点燃狼烟。淮南骑兵在身后不停的追赶着他们,他们也只能边跑边打。

狼烟台不算远,他的首要目标便是点燃狼烟。跟着他的士兵也知晓这个道理,冒死为季贺争取时间,无畏的调转马头去迎战淮南骑兵。

来到狼烟台他几乎是飞身下马,幸运的是下方还有一个燃烧的火把。他二话不说取下,手脚并用的奔上阶梯。可当他到达焚烧台时上边竟还有两名淮南士兵等着他。

季贺被吓了一跳,淮南士兵的反应也很迅速,持着刀刃便朝他砍来。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他的右手还因为今早人熊的进攻受了伤,此刻用力再次将伤口崩开。血液随着手臂再次流血,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剑将一人撂倒。

可二人的目标仿佛根本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火把。另一人迅速夺过他手中的火把,准备将它扔下。

季贺拔出剑朝另一人掷去,精准命中那人的胸膛。他拖着伤痛的手踉跄走去,刚才的慌乱让他不小心崴住了脚。

幸亏火把还燃起,否则又要耽误一大把时间。

他迅速将其中废弃的湿柴换出,换成了一旁干燥的干柴。他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将火把放在干柴上,霎时间火光冲天。

狼烟起,消息很快便能传出去,京城收到消息后也一定会采取措施。

他如释重负,瘫坐在了地上。听着下方还在奋勇抵挡淮南骑兵的将士们,热泪夺眶而出。

崴着脚走上前看着淮南骑兵越来越多,心中的怨气再也压制不住。

“狗日的淮南人,那么多人来逮你爷爷我!”他孤独的抹尽脸上的污渍,胸口起伏,“将军,我这辈子不后悔跟着你,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副将!”

他举起手中的剑,踉跄下楼。来到马前翻身而上,忍着疼痛加入了战斗。

此次一出城,怎么可能还能全身而退。赴死之前,他必须要多带些淮南人下地府。

随着淮南骑兵的越来越多,他们渐渐落入下风,被淮南人围了起来。但每个人眼中都没有对死的恐惧,都死死瞪着淮南人,愤怒滔天。

看着狼烟台的火势高涨,不出意外,很快便能将消息传回京城。

周围的淮南人再次朝着他们杀来,每个人都使出全身的力气,不惧眼前的豺狼虎豹,只想着这场胜利的曙光。

季贺的手早已经使不上力气,但他仍旧不停的在人群之中疾驰。他的右手使不上力,他还有左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多带一个淮南人下地府。

“季贺!”

一声暴喝传入他的耳中,他惊喜的抬头,远处是援兵。

韩怔带着人迅速加入了战局,因为援军的到来让战局渐渐明朗起来。季贺此时已经从马上摔落,他的脚有一块已经肿起,右手也是鲜血淋漓。

他狼狈的躲避着战马的践踏,一边躲着一边大骂:“狗日的,看着点人呐!”

随后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捞起,用尽力气将他放到马上,“你他娘的怎么又重了?”

“老子都已经准备与这群畜生同归于尽了,没曾想你竟然来了。”

韩怔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废话,你那么想死,我可不让你那么轻易的死去!”

“突围,回城!”

跟着季贺出来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此刻也没有多少人能战斗。韩怔不可能与淮南人硬拼,救到人之后便准备突围。

他带着他们的人从淮南骑兵里边杀出了一条血路,他的刀仿佛都已经砍出豁口,他的全身都染尽了鲜血。

此时的主城门也不好受。淮南知晓他们派了一部分人去支援烽火台,立马对城门发起巨大攻势。

花抚琴也是人,她不可能一直那么英勇。尽管她一人对淮南人的威胁巨大,但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迟钝。

电光石火之间,一把刀几乎已经架在了花抚琴的脖子上。长枪往后一挑,迅速将刀刃击落,自己也不敢再小瞧他们。

但耳边传来了另一阵不同的风声,不得不让花抚琴注意。多年的反应让她迅速跃下马,刚平稳落地,刚才自己所骑的战马便哀声飞进护城河中。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大群淮南士兵,长枪再次起舞,带着她杀出重围。但是耳边再次响起刚才的风声。

尽管躲避迅速,但是仍旧受到冲击,让她不得不注意刚才那人。

只见敌军之中一人骑着马朝着自己冲来,手上抡着巨锤,若是被击中,不得不直接横死在此。

但她的力气已经没剩多少,速度也明显不足。随着巨锤的再次击下,她狼狈不堪。

一边要应付周围的淮南士兵,一边还要躲避巨锤的攻击。淮南的进攻铺天盖地的袭来,所有人应接不暇。

花家军就算战场经验再丰富也抵不过人数的差距。看着巨锤的再次抡下,她只能再次靠着自己的枪法杀出一条生路。

战局胶灼,花抚琴也被拖住,城门摇摇欲破。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悄然出现将那人从马上击落。尽管没有将他杀死,但也限制了他的速度。

那人用着一口淮南话怒骂了一声,抬起头看向来者。

花抚琴抹掉脸上的血液,时清灼执剑挡在她的身前。

风拂过周围的树木,仅剩的叶子也随风飘落。云殇城外光秃秃的一片,除了血流成河的尸体就是黄沙,毫无一丝生机。

那人仿佛认出了时清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用着花抚琴听不懂的淮南话说道:“世子殿下,你要杀了你的子民们吗?”

花抚琴也来到时清灼身边,他们周围的人看见时清灼也都停下了手,无措的看着里边。

“世子殿下,你快回城,外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着周围的人,几乎都是自己故土的士兵。一口淮南话听的时清灼思绪万千,他的确有些想家,想自己的母妃了。

可是再看着脚下一片血土,他不得不出声说道:“抱歉。我不仅是淮南的世子,我也是大晟的时清灼。”

他将御风放在自己身前,说道:“淮南抛弃了我,大晟却将我视如珍宝。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踏入大晟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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