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太傅书信给我,准我随时可以回京。我准备明日就动身,所以今夜除了寻将军解惑外,也是来与将军道别的。”
“那世子殿下注意安全,我可没有余力派人护送你回京城了。回到京城后,替本将军求饶,让太傅放过我。”
时清灼也笑了,说道:“太傅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有无权哥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风声太大,让时清灼不得不注意到花抚琴那疲惫的脸色。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着是否需要开口。
“世子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吗?明日就要离开了,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行了。”
时清灼犹豫不决,半晌后才开口问道:“我之前了解到,花凌将军的妻儿也在京城。花将军,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一提到花凌花抚琴的笑容就渐渐僵硬,她忽然不知所措,望着远方。
“我还不知道如何将此事告诉她们。我答应过她们,一定会好好将花凌带回去的。”
气氛瞬间变得严肃,时清灼一时不清楚该说些什么。
“花凌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将领。我们一起征战沙场多年,有我花抚琴在地地方永远都有他的身影。可是……”
那日送花凌回城,花抚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正是如此,才让时清灼更加担心。
何人能接受身边人的离世?
她见证了太多死亡,本早已麻木,可奈何死的人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是统帅,是主帅,是一军最重要的人,所以她不能垮掉。她只能将心中的难过藏起来,独自消化。
花凌走后,也没人再敢在她身边开玩笑,逗她开心。她再次变成了一个人,她再次陷入孤独。
“世子殿下,若是可以,替我先照顾好花凌的妻儿吧。先别告诉她们,让她们能过个好年吧。”
“我明白了。”
看着花抚琴望着远方,时清灼也不知所措。如今除夕将至,军营中的所有人都何尝不想回家与家人团聚呢?
奈何如今自己故土的侵犯,不得不让他们守在这里。淮南与大晟的问题一日不解决,他们也一日都不敢离开。
也许有一日他们会与淮南交手,也许他们会在这一场战争中死去,但是他们也不会离开。因为他们的身后,有着他们想要保护的人。
时清灼转身准备缓缓离开城楼,花抚琴却再次开口:“世子殿下,你再等等。”
“怎么了?”
“世子殿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近来军中这种传闻都已经传遍,何况在京城呢?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与陛下解释清楚。”
时清灼脸上浮出一道笑容,随后解释道:“花将军,你是怕陛下受了他们的影响,所以担心粮草供应不及?”
看着花抚琴笑而不语,时清灼再次说道:“花将军即可放心,若是陛下真被他们所影响,这几月的粮草便不会那么及时的送到。况且,太傅竟然当时将我委托与你,就是相信你的。所以太傅也会将此事压下去,粮草你就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那就替我多谢太傅。”
时清灼笑着看着花抚琴,举起的手刚准备放下,但耳边突然多出了除了风声的另一股声音。
花抚琴也是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地面沉闷的声音与风声交织在一起,让城墙上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注意声音传来的方向。
花抚琴常年征战在外,对于声音格外灵敏。此刻她的耳中突然听见一声极细的“咔嚓”声。也正是因为她的耳朵太灵敏,所以让她也不得不再次仔细听一次。
时清灼并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可是突然,花抚琴大吼一声,几乎城墙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敌袭——!”
伴随着风声而来,投石机投出的巨石轰然砸到城墙上。一时间飞尘肆虐,时清灼抱头躲着迸溅的碎渣。随后耳边警声响起,城楼上的人举起鼓槌,奋力的砸了起来,怒喝道:“敌袭敌袭!”
花抚琴看着飞来的巨石,立刻调整状态,立马吩咐道:“点燃烽火,告诉洛城,让他们禀报京城!”
时清灼一脸茫然,对于这突发的情况不知所措。花家军准备的十分迅捷,弓箭手已经来到了城墙墙垛后蓄势待发。
城楼旌旗翩飞,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来。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水,让所有人都精神抖擞。
“探哨去哪了?”
替代花凌的副将紧跟着花抚琴,说道:“死了,周遭探哨一人未回,多半已经全军覆没了!”
花抚琴啐骂一声:“取我枪来!”
淮南投石机再次袭来,让众人苦不堪言。副将紧紧护住花抚琴,大声道:“将军,你当心些,这些石头可没长眼睛呐!你是主帅,这里交给我,你先带着世子殿下下去!”
花抚琴抬头看着远处的时清灼,拍了拍他的肩便快速来到了时清灼的身边。
“世子殿下,我们先下去!”
时清灼的耳朵被巨石震的嗡鸣,此刻的他总算反应过来淮南已经发起进攻了。
“花将军,他们……”
“我明白,但是太傅交代了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而且你在城墙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走!”
突然远处战鼓“咚咚咚”的擂响,时清灼就算再不清楚战争,也明白,这是淮南骑兵进攻的信号。
“弓箭手预备!”
看着淮南的攻势,时清灼心中惴惴不安。他明白,或许这一次,才是那么久来淮南的第一次正式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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