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春草心疼钱。
除过每月五百块钱工资外,春草再没有其他收入来源,这点工资,不但要支付公婆姑姐和自己的生活费,还要给大宝父母看病买药,经济上很紧张。
我好多次对春草说,你在宝龙矿有股份,个人需要用钱,写个条让老孙签个字,直接在账上支就行,等到年底时再算总账。
每次我说这话时,春草当面答应的都挺痛快,但孙建成告诉我,他每月都要和春草对账,发现春草从来没因为自己的私事,动用矿上的公款。
古城县一中在老城区,我曾陪春草去给她弟弟送过两次生活用品,于是对春草说,黄河宾馆在一中南边,距离大约一里地。你别操心钱的问题,我一会找人提前给你把房间开好,你明天到服务台报我的名字直接拿钥匙就行。宾馆里有餐厅,这几天你和弟弟就在宾馆吃饭,饭钱不用你管,会算在住宿费里。
春草根本舍不得花钱,我知道就算现在给她再多现金,她还是舍不得每天花五六百块钱在宾馆食宿,很有可能带弟弟栖身于条件简陋,但每天只需花一二十块钱的小旅馆,于是准备把吃住的地方提前安排好,不给她留自由选择的机会。
黄河宾馆在农机厂门口,这种事不用麻烦宋超,只需给王晨打个电话,王晨会安排得妥妥的。
春草用清澈的大眼睛静静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这两天你能不能抽点时间,去那个宾馆陪我一会?
看着春草不胜娇羞的样子,我除了点头答应外,根本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为了让春草能安心陪弟弟高考,从宝龙矿办公室出来后,我转身去了卫家大院。
挺长时间没来看望卫大宝父母了,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我无情无义,而是和几乎完全痴呆的叔叔婶婶,实在没啥可说的,除了陪大宝的姐姐们唏嘘感叹,说几句没意义的废话外,自己来不来没多大区别。
春节前,大宝父亲大病了一场,住了半个月医院,搅得我今年过年什么事都没干成,连给王俊臣、张贵他们拜年的程序也省略了,因此惹得王俊臣很不高兴,在电话里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说我不守师道尊严的规矩。
当时我以为叔叔挺不了多长时间,把在医院陪护的职责移交给大宝的姐姐们后,大过年的,冒着被主人嫌弃的风险,带着重礼匆匆登门拜访了崖畔村村长卫二虎,为叔叔选墓地,预定棺椁,做好了一应准备。
也许因为没见到宝贝儿子的面,叔叔不想瞑目,竟然挺过了那场大病。春节过后,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他的身体也慢慢变好了,偶尔还能下炕,手扶着墙,在院子里挪几步。
叔叔在县医院住院期间,我用“遗弃罪”相威胁,同时允诺发补贴费,大棒和胡萝一起上,逼迫大宝的六个姐姐分成三组,轮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帮助弟媳伺候她们生活不能自理的父母。
我知道姐姐们心不甘情不愿,也知道孱弱的春草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准备借今天的机会,灭灭她们的气焰,不能让她们以后再在弟媳妇面前颐指气使,和春草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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