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景曜的妻子赵连筠随声附和,“表弟!算我求求你了!”
旁边的小妾潘蕊也恨声,“大公子难道要看侯府的名声,都败坏在世子手里吗!杀起兄长来了!”
话音未落重重的耳光声就响彻,潘蕊歪过了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被打了。
不止她,一院子的人都傻了。
张淮慎小时候最是乖巧,长大后回来虽少,也瞧得出是个知书达理的金贵公子,如何就张牙舞爪打起来人来了。
还是扇耳光!和谢双如出一辙的姿态!
张淮慎看着自个掌心,自顾自笑了一声,“我长得很讲理罢了,你们别太以貌取人了。”
他凝视潘蕊,声音出奇凉,“杀兄长?你嘴里的爷算世子哪门子兄长?当世子的哥哥,那就是还想当哥哥,还是说,想当侯府的嫡长孙?”
“祖母娘家真是好规矩,都允许一个身份卑贱的妾室来我跟前吆喝了,祖母是觉得,我去了北地,就和张家无关了?”
邹氏吓得捏紧手。
潘蕊心中大惧,知晓她说错话了,捂着脸声泪俱下:“不是,妾身不是——”
张淮慎才不跟她说,转而说:“说到名声了,我若突然在侯府瞧着你了,怕还以为是世子惹了什么风流债出来了,谢天,找个人牙子来,把他卖到北地去。”
谢天进来扯着潘蕊头发将她活生生拖拽了出去。
院子安静了一瞬。
“我是爷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
谢双甩了两记耳光去她脸上,“胆敢对大公子不敬!”
张淮慎眼底带着笑,声音却冷得很,“我是什么东西?我是这侯府的嫡长孙,世子在我跟前都要拱手叫一声兄长,你说我在侯府算什么?”
谢天立刻掐着潘蕊脖子将她拖了出门。
张淮慎向来对事不对人,跟着就对着邹氏有一说一。
“祖母,你是真糊涂,谁才是你正牌孙儿外面都清楚,你却拎不清,竟让一个外人带着家眷长住侯府!”
这到底是张家,还是邹家?
“还想撺掇着我给你们找大夫,去得罪世子,我与世子虽眼下瞧着疏离几分,却知道血脉相连是什么意思,让我帮着外人欺负世子,梦都别梦。”
“我若知道邹景曜都已把侯府当他自个家了,我今日绝对不会派人来救他。”
张淮慎定定地看着邹氏,“祖母骂世子是狗东西,他是你亲孙儿,你又是什么呢?”
邹氏气得跳脚,声音刺耳,“张淮慎!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张淮慎彻底冷了脸,“有句话我现在给你们说清楚,你们也都给我记清楚!”
“我回京城,是因为世子,谁让世子不痛快了,他雷声大雨点小,我可不是。”
邹氏气得倒仰,被两个婆子搀着,“你要见死不救吗?”
“对。”张淮慎对着谢地吩咐,“你就别走了,在这里看着,若是死了就丢出去,非我侯府人,用我家地皮发丧,凭什么。”
说罢,他就走了出去,想起什么,又折返了回来,“表嫂请起,如今我回来了,侯府里面的事就不劳烦您了,男女有别,明日之前,还请表嫂离开。”
赵连筠怔住,“大公子……”
“别走迟了,我不喜欢身边有不熟的人晃悠。”
出了院子,谢游跟了上去,“哥们,你不觉得你被搞了吗?”
张淮慎脸色阴沉,一个字也不想说。
他是要好好给张淮危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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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住处用了饭食,才端着茶,屋外就响起脚步声。
“你还挺会掐时辰。”张淮慎看走进来的人,将才端起来的茶,放在小案几对面,微微一笑,“世子请。”
张淮危走到罗汉床坐下,嬉笑地端着茶盏一饮而尽,摇着茶盏说:“这不是怕兄长看着我吃不下饭吗?”
看他坦然承认早就回来,张淮慎凑近两份,“弟弟啊,你是真觉得哥哥很蠢吗?”
张淮危眉眼弯弯,“怎么会,哥哥多聪慧,从小就明白良禽择木而栖。”张淮危似有所指,“若不是哥哥,我恐怕还有两个庶出的健康小弟呢。”
他在健康二字加重语气。
张淮慎被他的话刺了下,从对视中败下阵来。
当年若非他想要吓得丁瑕瑜母子俱损,也不会有后面谢汀兰心灰意冷的自戕。
他稳了下心神,“我提前入京扰乱了你很多计划吧?”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张淮危低笑。
张淮慎淡声,“其实我不在乎曾祖母到底怎么死的。”
张淮危看似在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更多的是在排除他自己的参与,反过来想,都能把张淮危气急厥过去,恐怕闹得侯府鸡犬不宁。
“我也不在乎外面是如何评价你的。”
让人监视他,甚至连着现在的屋顶上,也最少有两个人藏着。
“被你扣下来的随行人,你不认识他们,他们认识你小时候,老师和大舅舅给我的人,我一个也没带来。”
还带了八个人过来,谢游说被张淮危关在侯府后院了,没性命之忧。
张淮危放下杯盏,撑着下巴看不肯看他的兄长,“哥哥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就外面那一位的名声,我在京城都听得倒背如流了。”
“他是我朋友,他不会做任何让我不顺心的事。”
张淮危冷哼,“他是你朋友,我是你弟弟,我若和他对着干,哥哥帮谁?”
“真当谁都很在乎你吗?谢游眼里你屁都不算一个。”
张淮慎站起来,“让我来想想,你要我回来帮你什么?帮你收拾邹家,也对,邹家毕竟是祖母娘家,你自然不想承担骂名,但需要一个心甘情愿的蠢货帮你料理,你就想到了我。”
“张淮危,我在北地听人说你横行霸道戾气缠身我还不信,说的人多了,我想得也是,反正你对我不是这样,那也无所谓。”
“倒是好,从看到我的第一眼,你怕就开始拿我当棋子了?”
“我没跟着你去国公府,你应该很高兴吧,毕竟这样一来,国公府就会觉得我规矩,再说说我不知情地维护了邹家人,国公府那头恐怕已对我心存芥蒂了。”
就算他去解释,他压根不清楚侯府发生了什么,也压根不会有人相信!
“张淮危。”张淮慎抖了抖衣袖,背在身后,“你也害怕我真的不显山不露水,把邹家彻底清理干净了,让人觉得侯府还是由我领导更好,你惧我疑我还想利用我,既如此……”
他刚一转过身,一张脸就冲到了眼前,反把他吓得一缩。
“既如此你要如何?”张淮危拽着他手腕,眼神充斥威胁,“打死我?”
“打死你?”张淮慎反手摁住他的手腕,侧身抬脚踹上他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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