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盼哥儿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病床上,拽着他的衣袖求他别走,再陪他几日在启程回北地。

只是他当时在北地有公职,已因着盼哥儿耽搁了五日启程,再则他不走,谢浮光也不走,述职将领无故耽误归程,可视为谋逆。

因此,只能心狠地将他拽着的衣袖拿刀割了,虽不舍还是得走。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这种带着戾气的脸,还曾经天真无邪的肉包子脸重叠在一起。

这是他弟弟吗?

不,老师说得对。

在京城等着他的,是平阳侯府的世子张淮危,而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弟了。

“兄长?”张淮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问:“兄长难不成怕见血?是弟弟不懂事了,都是蠢货吗,拖下去拔舌头,吓着兄长了我亲手剐了他。”

张淮慎咽了咽喉,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手腕就被张淮危拉着,进了侯府大门,

“哥哥许久没回来了吧,我也很久没回来了,我们先去上个香。”

回来不先去拜见家中长辈,先去上香?

张淮慎给外面的人求情,“盼哥儿,放过那人吧,以惧让人不敢惹你,不如以理服人。”

张淮危微微偏头,看了他片刻,微笑着说:“我是回来当世子爷做这侯府主子的,不是回来家长里短的人情世故的,兄长难道是回来做管家婆的?”

“你可是解元,即便做管家婆,也应该有点志气,去御史台做个头子,管皇家事才对。”

“你可怜他们,他们可不会可怜咱们兄弟。”

张淮危看张淮慎不走了,松开他的手腕,“兄长有什么赐教吗?”

轻描淡写几句话已让张淮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只是说:“好歹先去拜见祖母,再去祠堂上香。”

张淮危又笑了,“我的双亲都死了,我自然只能去拜拜他们的牌位,兄长既觉得活着的长辈才重要,那咱们兄弟兵分两路,各走各认为对的路。”

说罢,张淮危自个朝祠堂方向先走了。

“你弟怎么和小时那个咿咿呀呀的小肉包子不一样了。”谢游也有点愣住,说话好狂妄,态度好张狂,做事好魔鬼,“果真是被宠坏了?”

张淮慎也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你先去把刚刚盼哥儿,不。”他换了称呼,“去把世子要杀的仆从保下来。”

谢游:“好嘞。”

张淮慎跟着丫鬟到了正堂。

正堂里,邹氏正和个青年说着话,见着进来的张淮慎,顿时喜出望外,“安哥儿回来了,快让祖母好好看看,咱们几年没见了,嗨呀呀,果真和你爹爹长得一模一样,真是俊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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