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突然离世,让柳光明伤透了心,他一连数日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不吃不喝。
阿妈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姐姐虽然留下来照顾这个家,但她也伤心得不行,除了硬撑着一天做上两顿饭,就再也没有多少精力安慰阿妈和弟弟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个家,让这个家里的每一个成员一蹶不振。
幸好阿发家暂居在这里,承担起接待晚上来家里玩的左邻右舍和做夜饭的责任。
彝族有一个习俗,哪一家死了人,村里人就会在每天天黑以后到他家里来玩,一直玩到凌晨三四点,甚至天亮。
两三个月后,人们才会慢慢散去。
彝族人淳朴善良,哪一家有难事,左邻右舍都会伸出援手。
柳光明对同村人失了礼数,没有能周到接待来家里玩的乡亲们。
他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他想起自己刚记事时的一天,父亲从田里捉回来一条大红鱼,这是自己养的第一只宠物。
后来,父亲从镇上买回来一条小黑狗,这条小黑狗长大后变成一条壮硕的大猎犬,陪着自己度过了整个童年。
父亲是个做正事的人,整天在田里忙活,不喜欢打猎。
有一天,拗不过柳光明的一再纠缠,父亲带着柳光明和大黑狗去打猎,猎物没打到,却找到了一窝大黑蜂。
柳光明吵着闹着要吃蜂仔,父亲于是回家带上锄头和箩筐,在山上收集了很多松毛,点起火来,趁着火势挖开地面,把蜂巢挖了出来。
蜂仔是挖到了,但父亲的大拇指也被大黑蜂叮了一下子,疼得他好几天睡不着觉。
柳光明读书的时候成绩一直很好,父亲总是以此为傲,经常在众人面前拿出来显摆。
父亲酷爱彝族花鼓舞,柳光明也是,每当晚饭后父亲教他跳彝族花鼓舞,二人总能跳到半夜。
就这样,父亲精湛的舞蹈技艺全被柳光明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
作为国家级彝族花鼓舞传承人,父亲还向很多人传授了舞蹈技艺,县内外到处是他的学生。
柳光明不管到哪个旮旯里去办事,只要说出自己是柳宝国的儿子,经常会有人前来帮忙。
“现在想喊一声阿爸,却再也没有人答应了!”柳光明抱着枕头,呜呜大哭。
在为父亲的离世伤心难过的同时,一个问题总萦绕在柳光明的脑海里:
“我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鲁艺怎么就没有出现一下呢,她真的那么绝情吗?”
“有了新欢,哪里还会念什么旧情?”柳光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阿妈虽然病倒在床上,但卧室门是开着的,大家伙儿还可以经常去看望她,安慰她,给她送饭,喂她吃药。
姐姐就更不用担心了,小伙伴们整天围着她,帮她做事,陪她聊天,表姐柳雅茹还每晚陪她睡觉。
而柳光明就不同,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看到柳光明一连几天没踏出卧室门,阿发心里有些发慌。
他精心做了一碗糖鸡蛋,端到柳光明的卧室门口:
“况生,况生,把门打开,我给你送点儿吃的。”
等了半个钟头,喊了好几次,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回阿发可真的慌了神,他连忙打电话给若霜。
得知情况,若霜急急忙忙赶过来,敲着柳光明的卧室门:
“况生哥,况生哥,我是若霜,把门打开,让我确认一下你没事!”
……
“况生哥,大伯不在了,你伤心难过,这我理解,但我们也要适可而止,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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