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余何意早候在厅内,大约辰时过半,江际流才慢悠悠的自远处走来。
及至进了大厅,江际流张嘴打了个哈欠,找了个位置径坐,立时便有仆从为他倒粥布菜,他端起镶金挂彩的玉碗,仰脖咕咚咕咚,喝了碗粥下肚,这才逐渐有些精神来了。
桌上糕点餐食俱是云州城内的名点,如翡翠糕、萝卜盅、雪蛤血燕羹、水晶龙凤糕、单笼金乳酥,趁此机会,江际流大快朵颐,全然忘了正事要紧。
余何意在旁静待,等了又等,终于没什么耐心地挥了挥手,对着厅内往来仆从道:“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方才为江际流布菜的那位小厮面露难色,他周身青缎,上纹着八宝符样,显然地位不是普通仆人,这会儿对着余何意与江际流二人一礼,大大方方,也不露怯,只道:“禀老爷的示下,叫我等万万不可怠慢了二位贵客,若有差池,要我们割舌赔罪。”
江际流和余何意对视了一眼,一个轻蔑一笑,一个面露沉思。
“既像你这样说,这会儿爷嫌你们烦了,还不赶紧退下,要是不走,一会儿我就跟你们的庄老爷狠狠告你们一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际流一手一个龙凤糕,嘴里还嚼着金乳酥,满嘴支支吾吾,话却是实打实的威胁,余何意静坐在旁,单手摇扇,不置可否。
那几个仆从听了面色大变,都低下头来纷纷瞥向那个青缎的领首。
厅内的气氛冷凝了一刹,就在为首的小厮拿不定主意时,余何意才佯作好人,对着他道:“行了,你们只到门外听候差遣就是,不要在里头晃来晃去的,叫江公子看了心烦。”
这行人一经余何意这样解围,如聆仙音,忙就唯唯称是,退到门外去了。
屋内别无他人,余何意开口问道:“如何?”
他问得简略,但两人心知肚明,这句话便是在问江际流昨夜的再探庄府,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江际流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手里的糕点,在八仙桌上铺着的软绸擦了擦双手,正襟危坐,难得严肃道:“很有意思,我发现那庄小姐的绣楼……”
他正要据实道来,忽然被余何意一道气劲封住了中宫大穴,哽得他当场噎住,连声发咳。
“你干什……”
一句质询还没说完,余何意又是一块翡翠糕塞进他的嘴里,直把江际流憋了个半死,
就在此时,几个童仆的问候声响在门外。
“见过老爷。”
江际流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暗暗吃惊,那庄破天虽不是个内功的行家,但横练功夫已臻化境,走起路来,只可说是令人无知无觉,但余何意竟能隔着门窥探到他的行踪,实在是高深莫测。
这一刻,余何意的形象在江际流心中陡然高大了起来,同时,他也对自己的安危更加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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