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北远没有济涑河畔那般热闹。

一辆铁笼马车,停在冷清的衙门后巷,数名官差负责押送犯人上车。

其中一青年官差抱怨道:“呜呜,好想看看那位世间第一美人啊。”

“别想了,这趟犯人可是拉去北疆的,路途有几个月呢。心事太多,熬不住的。”

“嘿嘿,一看就没经验。这时候,不如想想跑完这趟赚到手的钱。”

年轻官差被训了一顿,不服道:“话说这趟犯人里,有位姿色不错的女子,要不要在路上……”

话未说完,另一老官差立马上前扇他一巴掌,厉声警告:“满脑子淫秽!那女的可是徐家安排的。徐老爷平时给了咱们多大好处,莫碰她!”

“诶,就说说嘛。我要是有那贼胆,早脱处了。”

此刻,听着车外官差闹腾,铁笼内的徐黛莘把头埋低,柳眉间满是愁云。

她注视手上镣铐,心思寄于明月:慕云他,没事吧?

下一位犯人被赶上车,落座她身旁。

那犯人五官端正、玉树临风,气质亦相当潇洒,在车内属于是鹤立鸡群。

同时,他那口浓重的北方口音,引人注目:“兄弟,要杀就杀,别把我送来送去的,行吗?刚从北疆那送过来,这回又把我送回去?(翦碑语)”

官差懒得废话,直接捅了他一棍子。

那犯人吃痛,扭头又和徐黛莘搭话:“姑娘,愁眉苦脸的,第一次坐囚车?”

惯犯,还挺自豪?

徐黛莘默然别过脸。

“相逢即是缘,我叫‘陈玄霄’,敢问姑娘芳名?”

“……徐黛莘。”

“徐姑娘,有啥烦恼说出来嘛,反正被押进来了,不必扭扭捏捏的。”

受陈玄霄的活泼劲影响,徐黛莘倾诉出声:“我的爱人遭人陷害、落入局中,而我不仅没帮上忙,反倒成了敌人威胁他的筹码。”

“确实挺闹心的。可惜呀,若能打开我的封灵铐,我愿意助你。”

呵,假设无用啊。

随后,囚车启程。

双马驾车,速度很快。后方,一队官差手提火把,拍马跟上。

不多时,囚车队伍便驶离泉祁城,上了山间官道。

幽林藏杀机,死寂氛围压低了火把烈焰。

“咻”地飞剑破空声,刺破此地寂静。

一柄飞剑虚影自旁边丛林射出,贯穿囚车右边的马头,致使囚车侧翻、众犯人随铁笼猛地翻滚,扬尘滚滚。

“有埋伏!”

官差们反应很快,纷纷拔刀下马,警惕四周。

Sran,eu,ji’kao(木蛇缠绕)

下一秒,丛林窸窣,大片树藤如群蛇潮水倾泻,袭向众官差。

一时间,刀光四起。

可人的精力始终有限,不过一刻钟,官差们挥刀砍得虎口发麻,然后被飞剑虚影依此割下头颅。

待众官差悉数丧命,三道身影跃至官道上,打量侧翻囚车。

三人皆身披夜行服、半遮口鼻,以代号“仪、洱、散”相称。

为首的是“仪”,娇声询问:“掌门之前,是要全杀了?”

“散”回复道:“对,混淆视线,别让人看出是专门杀的徐家丫头。”

“倒也省事,不用逐一翻身确认。”

“只是简单差事,为何掌门特意派吾等前来?”

“怕那徐家使诈吧。而且此行斩杀的可是官府之人,马虎不得。”

“洱”则立马行动,他掏出一柄法器长刀,轻易劈开笼门,开始收割犯人性命。

笼中犯人,多数被摔得七荤八素,压根无法反应。

洱的屠刀丝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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