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终于学会如何称呼她,院里的仆人基本称她为阿南姐,我觉得那个后面的姐字麻烦,索性便去掉了,直接称她为阿南。

同时我又发现了一个事,那就是我发现我压根忍不下她,不知道是因为家境的问题还是怎的,我不习惯她身上的气味,她也不习惯我奢靡无度的行为!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我,在见到这样邋遢且充满奇怪异味儿的人时,我表现出了十足的抗拒,不懂父亲为什么为我找了一个这样的阿姆。

我三天两头便去父亲的书房里,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想让父亲将她赶出家门,可父亲总是低头忙着手中的事,无暇顾及,我只好悻悻的离开。

所幸好的是,到了我五岁时,我单日子里要到学堂去学习,便减少了与这位阿姆的相见,

可在学堂里的日子也并不好受,每当我出神,那长胡子总会拿着一把长尺来敲我的手心,我打心底里讨厌这位教书先生,可碍于父亲的威严,就算再讨厌,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

北燕来往之间,便已是深春,我也年满六岁,此时聚德院中的花草开的是最盛的,春风吹拂,我赤脚踩在草坪上,兴奋的跑来跑去,洁白的衣裙被风轻吹,露出我那纤细且白皙的四肢,长发也被风吹到后面,为我带来阵阵凉意。

身后是拿着披肩的阿南,她正担心的在后面喊着,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兴奋了起来,跑得越来越快,凭借着灵活的身形穿梭于花丛之间,可略显肥胖的阿南就没有那么快了。

在路过一个胡同时,我看到了那破败的一角,被须草掩着的一个洞,脑中来不及思考,便已钻了进去。

阿南忙着抓我,也未考虑她自己身形,就急匆匆的钻了进去,结果我出来了,她却卡在了洞里,见此情况,我刚才的笑意被放大了不止十几倍,

我不知自己笑的是阿南这副丑样,还是她的愚笨。

小孩儿的恶意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笑了足足有三分钟后,我见阿南还是没有出来,连忙上去拉她,可没有一点效果。

我心中升起了一股惧怕之意,我怕父亲知道此事会严厉的批评我,但我深知父亲不会那样做,可心里还是没由来得紧张。

我急得眼眶热热的,生怕阿南再卡下去会出了什么事,就想着去周围找人帮忙,可我刚踏出一个脚步,身后便传来阿南那熟悉的笑声,我转头望去,

阿南像条毛毛虫似的,慢慢的挪着挪着,最后挪出了洞,跪坐在草坪上,

心中那刻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我想跑过去抱阿南,就像我平时受了委屈,向她寻求安慰那般安慰她,

可忽然一想,心中对她那点安慰之情荡然无存,这个死阿南,她从开始就在玩儿我,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我。

对于她的愧疚之情由变成了愤怒,我生气地质问着她

“你为什么要骗我?害我白担心一场”

阿南听到我这样说,忽的笑了出来,看到她的笑容,我仿佛看到了她挑衅的样子,我生气的在地上将脚跺了跺

手工定制的小羊皮鞋被粗糙不平的路面呲的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声,这更让我的怒火暴涨

所幸也顾不得教书先生教的那礼仪廉耻了,冲上去,就准备要打坐在地上的阿南,

阿南见我作势要打她,忙不迭的从草坪上爬了起来,躲在一旁,我见阿南居然敢躲,生平竟然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想要以奴仆关系来要挟阿南的情绪,不过这种情绪很快便被我夭折在了脑海中。

在没有打到阿南后,我心中郁闷至极,索性便将她一人撇在了这儿,一人回到了书房去写先生布置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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