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少罪证已经被销毁了,仅凭剩余翻出来的那只鳞片爪,便足可以推断出这伙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杀人劫财了。

于是在庄问的注视下,诸葛吹雪施行了自己天师府的便宜行事之权,七人很快在昏迷中尽数见了阎王。

随手砸出一个大坑将这几人丢了进去,庄问面色越发沉重:这天师府的便宜行事之权,未免来的也太方便了一点。

没多停留,将那些用不上的枪支弹药从几具尸体一并埋好后,庄间三人重新动身。

这一次中途没再停歇,当天傍晚,三人就抵达了两千里外的丹泽府。

此处就是庄问曾经的家族,渚州庄家的根基之地。

很轻易地进了城,庄问四处打量,发现这座城市和五十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着重观察了一下城门两侧看门的士兵,这些士兵依然用古老的长枪作为武器,而且气血松散,连一个习武有成的好手都没有。

这种情况说好听一点叫遵古制,说难听点那便就是落后了。

听诸葛吹雪说西方此时已经能批量生产火器了,而卖给各大世家的这一批,甚至只是西方军队换下来的旧货。

那可真是,糟透了呀。

庄问皱着眉头,只觉得当今天下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烂摊子,这五十年来,朝廷和天师府几乎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心中思绪不断,庄问脚下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间破旧的老客栈前。

看着那块“客来客栈”的古旧招牌,庄问心中又横生出许多感慨,一别多年,这间客栈还在呀。

庄问推门而入,那扇老旧的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举目望去,客栈里并没有多少客人,寥寥三两桌而已。

客栈里面很素,就是很简单的摆着两排桌子,但打理的很干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柜台后,翻看着一本有些破旧的故事,看到来了客人,他眼睛一亮打起精神来:“客人几位?是来打尖呢,还是住店?”

庄问没做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这位掌柜的可认识一位叫张小山的。”

老人“哦”了一声回答道:“那是我父亲,老人家认识他?”

庄问点点头:“我以前年轻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喝酒的,之后因故搬去了别处,就和你父亲再也没见过面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想着来这看看——令父身体可还安康?”

老人目光一黯:“家父已经故去多年了。”

庄问拱一拱手:“抱歉。”

老人摆摆手:“没什么,客人要来点什么吗?”

庄问回答道:“我准备在你这住宿一阵,要三间上房。”说着转头望向诸葛吹雪。

诸葛吹雪熟练地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这是押金,不够的话再与我们说。”

老人看着那锭银子,原本还有些低沉的脸上此时已经不由得挤出了一抹笑容,他收下银子爽快地拿出三把钥匙:“二楼转角处连着的三间房,便是客官的了。”

他的态度明显殷勤了起来:“三位客官,可要吃点啥?”

庄问思索片刻:“来一桶米饭,一份清蒸鱼,一只烧鸭,再来些下酒的小菜——对了,再上两坛上好的神仙醉。”

老人闻言面露难色:“这位客人,我们这里现在已经不卖神仙醉了。”

庄问有些诧异:“不卖了?难道你父亲没把酿酒的手艺传下来吗?”

老人叹了口气:“不是没传下来,是我们这法子呀,被人给买走了,以后便只有他家能用了,我们最多酿些自己喝的,要是敢外卖可就要被打官司了。”

庄问这才明白为何这间客栈的生意萧条成了这样,要知道当年这里可是热闹得很的。

虽然有些失望,庄问倒也没有纠结于此:“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这里普通的酒水总是能卖的吧?”

老人点点头:“只要不是我自家酿的就能卖。”

“那就来两坛吧。”庄问说着便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诸葛吹雪坐在了庄问对面,而琼瑰在跳脚——晌午的时候只要了两坛酒,现在依然还是两坛。

她也不是没想过偷摸着赚点钱来,可惜有庄问盯着,她一路上过来连钱的影子都没机会摸着。

想她堂堂隐绝,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偷,竟然一天也会因为没钱而喝不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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