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吹雪从怀中摸出一角碎银丢到了柜台上:“把能填肚子的照着我们三个人的分量上就是了——庄老先生可能喝酒?”他看向庄问。

刚刚进门前庄问再三叮嘱过诸葛吹雪,不要叫他师叔祖,叫他庄老先生就好,看样子这话是被听进去了。

庄问点了点头:“来一坛吧。”

老板却不收那银子:“哎——客官呀,你这点银子恐怕连半坛酒也买不着。”

随后他解释道:“我们这山高地远,东西运进来可不容易,所以我这里酒菜的价钱,要比外边的寻常客栈呢,要贵上一些。”

诸葛吹雪皱了皱眉:“贵上一些是多少?我这一角银子也不小了,还买不着你一坛自酿的酒?”

老板笑呵呵道:“还真就买不着,我这梅花酿,哪怕是最普通的一坛也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哪怕师叔祖当面,诸葛吹雪也不由怒喝出声。

他并非是给不出这个钱,但是这荒郊野岭自家酿的酒,花这个钱去买,那纯纯就是去当冤大头。

老板将脸一横:“这位客官,你要是买不起也可以不买,在下可没逼着你买。”

庄问突然道:“买。小诸葛,我们一路走到这里也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一间客栈稍稍破费些也无妨。”

师叔祖开口,诸葛吹雪当然只能应是,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给老板:“来两坛酒,三碗刀削面,一笼肉包子,剩下的全部买下酒菜。”

老板笑嘻嘻地接过银子:“得嘞。”然后就转身进了后厨。

琼瑰却一下子急了眼:“怎么只买两坛酒,我的呢?”

诸葛吹雪有些没好气地道:“有你一碗刀削面就不错了,还酒?自己买去。”

琼瑰作为一个落网之鱼,此时当然身无分文,浑身上下唯一值点钱的就剩她自己的剑了。

琼瑰看了看腰间跟随自己多年的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果断选择假装可怜样地一拍诸葛吹雪的肩膀:“求求你了,就给我买一坛吧,我好久都没尝过酒的味道了。”

同时另一只小手不太干净地往诸葛吹雪怀中,自己职业习惯下观察出来的放钱的位置摸去。

区区一个术士,被近了身的情况下,自己偷他点东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天师老头除外。

下一刻琼瑰手上一空,原来是庄问把诸葛吹雪拉到了一边,然后庄问满脸正气地告诫琼瑰道:“小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琼瑰只得就此作罢。

而诸葛吹雪,从始至终都没察觉出来琼瑰对自己身家的不怀好意。

呵,迟钝的术士。

片刻后,刀削面和两坛酒被店老板端了上来,随后是一碟切好的猪耳朵,一碗爆炒猪杂,一大盆猪膀子,一盘烧鸭,一碟清炒白菜。

最后是一笼八只大肉包子。

别看三个人吃这些东西好像还挺丰盛的,须知这一桌酒菜可是足足花了诸葛吹雪二十两银子,这些钱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还能有些余头了。

难怪这老板将客栈开在这荒郊野岭的,照样能养得白白胖胖,这买卖做的,恐怕连城中心的旺铺都不一定有他赚钱。

一顿饭下来,没有蒙汗药,也没有七步倒,除了琼瑰没能喝到酒之外,三人也算吃了个酒足饭饱。

庄问当先站起身来:“吃得也差不多了,走吧。”然后当先走出了客栈。

诸葛吹雪二人跟上,三人刚刚走出客栈没多少步,突然心有灵犀地各自停住了脚步,然后一齐看向了不远处的树林。

那里有五根油亮亮的管子从丛林中探了出来。

下一刻惊雷般的声音响起,是一轮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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