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的姜雀缓缓站起身,并没有料想中的无力和虚弱,反而感到身上肌肉更加凝实,五感有着之前十几年岁月所不可高攀的通畅和灵敏,这一刻,他能感觉到之前所无处寻觅的灵气,充盈在这天地生之间,手掌轻轻一握便有爆空声响起,他的力量同样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他一脚从凡人越过武师,横跨两个阶层,蹬开了修士的大门。
感受着身体丰沛着的力量,他并不感到欣喜,反而是深深的忧虑,他不觉得这丹药的隐患已经消失,因为他知道山神的用意并不单纯,如果这枚丹药的作用仅仅是让他拥有力量,显然和山神的目的是相悖的,他的目的是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所以获得这强大力量的背后一定潜藏着足以致命的祸患。
但是山神若是这么忌惮自己,与其放虎出山,囚禁起来岂不更好?
姜雀陷入沉思,凭现在的他实在有些难以捉摸山神的心思,但山神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目的,是绝对可以肯定的,所以有关山神的一切都要谨慎处理。
思虑舒缓下来,由于五感的分外灵敏,屋门外狌狌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引起了姜雀的注意,抬眼望去,它五体投地的抖成了筛糠。
姜雀意识到,这家伙一直跟着自己的原因出在山神给予的那枚丹药上。
因为丹药由狌狌头领精血炼成,融进身体后散逸而出的气息让它误把自己当作它的主人。
也就是说,这头狌狌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战力,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看着狌狌庞大的身躯,一个猜想应运而生,丹药的效用之所以被彻底激发,是否和这次远超常人的进食有关呢?
极有可能是这样,狌狌食量本就很大,继承了狌狌头领精血的自己也理应会具有着其某些特性。
例如这巨力和灵敏的五感,就是狌狌身上具有的特性。
如今,视狌狌为死敌的姜雀甚至继承了狌狌的特性,甚至有了忠心耿耿的狌狌小弟,这让他内心陷入了极大的冲突和煎熬之中。
此刻他竟然有些理解狌狌头领内心的矛盾,它作为狌狌,却极度厌烦与生俱来的身体,和其几次交锋中,能感到它对狌狌毫不掩饰的轻蔑,却又不得不靠狌狌达成目的,这无疑又加剧了它对狌狌的厌恶,最终的结果就是内心彻底癫狂。
想来,它那么渴望成为山神,极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可以摆脱狌狌的身躯,成为那龙首鸟身的“山神”。
可叹它兜兜转转徘徊百年,最终仍是以狌狌的身体草草收场。
这些思绪,跪在姜雀脚边的狌狌自是察觉不到。
它坐起身子,又作起了那痴傻的动作,用指头挖着鼻孔。
姜雀不堪忍受移开了目光,向鹿蜀走去。
现在他已入修士境界,这才认识到之前把它视作为修士战力看待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实力由力量和智慧共同决定。
这厮只有力量却毫无智慧可言,怪不得只有它才会跟自己出了招摇山,想来也就只有它辨不清自己和它真正主人的差别了吧。
解开已经被扭成麻花的缰绳,跨上鹿蜀柔软的背,姜雀的视野变得宽广起来,他从没见过鹿蜀,也不懂得骑术,而后者乖巧的让他骑着,不急不躁地跺着步子院中散步。
没什么事情是骑鹿蜀玩放松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多骑一会。
在这清风明月中,姜雀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拂过面庞,他那被沉重思绪充斥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不知道骑了多长时间,感到困意后姜雀才不舍的下来,抚摸鹿蜀白色的额头用缰绳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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