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

李淳安晕厥过后,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语气沙哑地质问道:“沈砚呢?把沈砚找来?”

沈砚连夜进宫,直奔御前。未及站稳,便迎来李淳安夹杂着怒火的质问:“为何朕近来一直没有收到过公主的消息,你和你的人都是废物吗?”

李淳安说完这话,剧烈地咳嗽起来,气息紊乱,仿佛连肺腑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颤。

沈砚双膝跪地,面容凝重如铅云密布:“回皇上,事发突然,微臣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微臣会亲自前去查个清楚,给皇上一个交代,也要……亲自将长公主护送回京。”

慕容佩和周荣宁皆在内宫寝殿,一个轻声细语地安抚皇上,一个却是无声沉默。

周荣宁眼眸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沈砚的一举一动,

沈砚领命而去,周荣宁却是有意挽留,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沈砚匆匆离去的背影,低声道:“沈大人,且慢。”

沈砚背影一僵,随之转身行礼:“贵妃娘娘,请问有何吩咐?”

周荣宁站在台阶之上,淡淡发问道:“事发突然,你就这么一走了之,贸然离京,是否过于草率?关于长公主之事,其中曲折,恐怕非表面那般简单。”

沈砚眸光幽幽,随之开口道:“是真是假,总要微臣亲自见过了才知道。难道,娘娘怀疑是有人虚报消息?如此惊动皇上,震动朝廷,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啊。”

周荣宁心中也满是疑惑:“真相到底如何?本宫也会追究到底,只是沈大人,本宫只希望这一切,最好都不是你的阴谋。”

她索性把话挑明了说,而沈她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猜疑直白道出。

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淡然回应:“也许在娘娘的眼中,微臣生而卑鄙,但微臣绝不会拿长公主的性命安危来惹是生非。微臣还要急着出城,告辞!”

长公主因何而死?

这无疑成了朝中群臣心中,最大的疑问。

传言满天飞,真真假假,让人理不清头绪。

自沈砚悄然离京,顾清语深知自己在侯府中不宜过分追究此事,只好以“吴掌柜”的名号去四处打听消息,期间,周檀绍也会给她带来一些宫中的消息。

皇上缠绵病榻数日,渐渐有所好转。

不过他的身体虽然无恙,心中的郁结却如巨石压心,难以释怀。

朝堂之上,数度风云突变,皇上竟一反常态,怒不可遏,质问着满朝文武:“朕,为了这万里江山,为了社稷安稳,不惜忍痛割舍至亲胞妹,尔等呢?一个个养尊处优,满腹肥肠,终日里只知在朕的眼皮底下勾心斗角,算计着朕,算计着朕的江山!

经此一事,李淳安的心头仿佛被疑云重重笼罩,对人待事皆抱持着难以消弭的猜疑,就连每日例行的膳食,也变得异常挑剔。

慕容佩察觉到了皇上性情的变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期待多年的机会,也许就快来了。

正当她欲借皇上日益增长的疑心病,巧妙推动立储之事,以期在这权力的游戏中占据先机之时,周荣宁却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意图在这场局势中逆流而上。

当皇上再次为了立储之事而暴躁头疼时,周荣宁温婉劝解道:“皇上龙体康健,又正值壮年,何须为立储之事过早忧虑,臣妾觉得……长公主尸骨未寒,亡灵尚未安息,此时册立太子,恐非时宜。臣妾更不想皇上被有心之人利用,徒增烦恼。”

周荣宁的一番话,让李淳安心中对皇后之疑,又悄然升起,如暗流涌动。

沈砚离京才区区数月,慕容佩再次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和恩宠,而等顾清语再次进宫时,已是深秋时节。

周荣宁看着十分憔悴,惹她担忧道:“娘娘的气色怎么这样差?”

周荣宁避重就轻:“宫中琐事繁多,本宫的心思自然也就跟着纷扰起来,倒也无妨。”

顾清语识趣点头,并不多问。

回程的路上,她亲自去了一趟医馆,本想问问沈砚的消息,谁知,竟得知沈砚人就在京城。

沈砚回京并未现身,而是在暗中布局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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