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周婉莹听了母亲的话,忽又抛出了一个稚嫩的问题:“那臻臻长大以后也能做官吗?”
顾清语闻言抿唇一笑,满眼宠溺道:“等你长大成人,自然就知道了。”
周婉莹甜甜一笑,又依偎在她的怀中,撒娇道:“将来,我也要骑上高头大马,穿上官服,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官,威风八面呢!”
顾清语轻抚着女儿的发顶,语重心长道:“臻臻,你要记住。在这世间上,身为女子,诸事不宜。男儿尚可科举求仕,为官一方,施展抱负,而女儿家却步履维艰。你说你想做官,如果只是为了耍威风,那必定是不能成事的。除非,你拥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决心能做常人所不能之事,你要比男生更有勇气,无所畏惧。”
周婉莹未能全然领会母亲话语中的深沉与远见,仍是一脸天真烂漫:“我不怕,臻臻什么都不怕。”
顾清语拍拍她的头,笑而不语。
本以为今年会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四季分明,五谷丰登。
谁料,时至盛夏,老天爷突然翻了脸,连绵不绝的暴雨倾盆而下,竟持续了半月有余。京城周遭的河流在暴雨的肆虐下,纷纷告急,堤坝溃决,洪水肆虐,一片汪洋。
洪涝过后,必有灾情。
顾清语让医馆多备些药材,并且,在侯府之中,也收拾了一间厢房,专门用于存放各类应急物品,以备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之前,京城的乱局,仍历历在目。
宋静姝有些担忧,每日都要派人出府四处打听消息,然而,街巷间流传的种种流言蜚语,非但没有带来安心,反而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郁郁不乐。
顾清语见状,便邀她前来品茗,柔声劝慰道:“此番情形与往昔大不相同。彼时正值寒冬,诸多不便,限制重重。而且,二爷已明确表示,京城已加强戒备,四面城门固若金汤,更有都尉府的人马严阵以待,咱们无需过分担忧。”
宋静姝见她这般沉得住气,面上微微泛红道:“我也不知我这是怎么了?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还不如一只小猫胆子大。”
顾清微微一笑:“我又何尝不是心怀忐忑,只是我愿意相信朝廷不会重蹈覆辙,他们都在外面忙活着,咱们要是再一脸忧虑,便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宋静姝闻言,轻轻颔首,发出一声悠长而细腻的叹息:“你说得极是,是我过于焦虑了。”
两人一处饮茶,宋静姝忽地心念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开口问道:“对了,你可曾听说过吴掌柜?”
顾清语眸光微微一闪,摇头道:“谁?哪里的掌柜?”
宋静姝见她一脸茫然,不禁心生好奇,诧异道:“你素日里常在外头走动,竟不知那名声在外的吴家茶楼?那可是个神奇的地方呢。”
顾清语故意问道:“怎么神奇了?我平日里不过是在医馆与铺子里打转,未曾多作停留,更不曾特意去打听这些,故而一无所知。”
宋静姝忙和她说起了吴家茶楼的神奇之处,一杯茶便能了一桩事,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顾清语抿一口茶,摇摇头道:“我看,这大抵不过是市井间的风言风语罢了。世间哪有这般荒诞之事,单凭一盏茶,便能换得他人的鞍前马后。”
她自然知道其中的门道。
其实,吴家茶楼的确是不收银子的,但要以物抵钱,要么欠下人情债,要么以贵重物品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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